孟岩 by 选笔名真难【完结】(5)

2019-04-23  作者|标签:选笔名真难


  “是你当我是仇人, 别搞错方向.” 李重禹语气无奈.
  “哈!要不是拜你所赐,我能有今天吗?”
  “大哥,知错能改.你回来跟爸认个错,以后还会有你的机会.”
  “哼, 别提他.老头子根本不拿我当他儿子.我最恨的就是他.还有你,什么好处都被你占着,凭什么? 即使你成了同性恋,老头子还是照宠你,不公平!”
  “大哥,” 李重禹叹了口气, “我十三岁那年,你雇了一个牛郎来引诱我. 爸后来有派人调查过, 发现是你做的,并没有追究你,已经放你一马了,你还要怎样? 一定要爸把我赶出家门, 断绝父子关系? 这件事因你而起,我只是受害者,要赶也是该赶你吧?”
  “少废话.” 李重尧自知理亏,停止在这件事上纠缠. “李重禹,我这儿有一个你非常关心的人,先让你听一下他动人的声音.”
  他把电话拿到我嘴边, “重禹.” 我叫了一声.
  “岩岩!” 李重禹顿时声音大变. “李重尧,你这个混蛋想干什么? 有种冲我来,不许伤了岩岩.”
  “好!我就在等你这句话,想救他就拿你自己来换.后天中午12 点,我在这儿等你.怎么样? 你有足够的时间从纽约飞过来.”
  “李重禹.” 我大叫, “你要想清楚.我不爱你,以后也不会爱你.你抛弃过我,我永远都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沉默了几秒钟,李重禹的声音显得异常低沉和痛苦: “岩岩,原来你这么恨我.”
  “是,我恨你,永远都不原谅你.”
  啪!一声脆响.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痛.
  “贱人.你想死啊!” 李重尧甩了我一个耳光,他看出了我的用意.
  “王八蛋!你敢伤他一根毫毛,我就杀了你.” 李重禹在电话里怒吼.
  “好,你想保他的命就拿自己的命来换. 别怪我没提醒你,后天中午12点,时间一过,我就找一沓男人来□他.哈哈, 保证让他死得舒服.哈哈哈……” 狂笑声中,李重尧关掉了电话.
  


第 24 章

  李重尧撂下电话,突然揪住我,嘶啦一声撕开了我胸前的衬衫,露出了我平滑细腻的皮肤、美好的胸肌和诱人的两点淡红。
  “哇!” 李重尧大力吞了口口水,“春光无限,不愧是万人迷。”顿了一下,“可惜我不上男人,还特意挑了几个兄弟都是直的,不然你们早就被上不知多少次了。哈哈,不用谢我,我是防着你们**然后再找空子逃跑。”
  此时的李重尧有些神经质的残虐样子,与平时总是笑咪咪的他完全判若两人。我不禁叹息,人的美善如一座高楼,日积月累地修建,费时费力,一旦坍塌一角,却能在瞬息间崩溃,露出的全是丑恶。我决定不和他逞口舌之快,犯不着和自己的皮肉过不去。
  “走,去找几个靓女消消火。” 李重尧带着手下人走了。
  
  傍晚的时候,门外一阵嘈杂。听见一个声音说: “成仔真不是个东西,弄了两个大美人来竟还瞒着我。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他打算怎么孝敬我。”
  咣铛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进来两个人。其中身材臃肿的那个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走近前来看见我却是一怔。我一看这人也算是个熟人,就是在星运酒廊**我,被威利教训的那个中年人。他一怔过后便嘻笑道: “哟,真是个极品。一个这样的美人已是难得,今天竟得了两个。阿三,叫人进来把他们两个给我带回去。”
  我和骆宇互相看了一眼,都有点着急,被这人带走的后果不问可知,但留在这亦是死路一条。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怎样都是被宰割。
  阿三出去叫人,那人上前来欲托起我的下巴,手指将触为触,突然旋风般冲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平日送饭的其中之一,另一个没见过的想来应是成仔了。
  成仔看起来挺精明,对那人态度隐忍,“俊哥,”他说,“到我屋里喝杯凉茶去吧,消消火,我让阿丽给您捶捶腿。”
  那个长得一点也不俊的俊哥回头瞥了我一眼,对成仔说:“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话说。”说罢举步先行。成仔两人紧跟着出去了。门又被锁上,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也许跟了他去还有活路。”骆宇说。
  “不能跟他去。我们跟那个成仔谈,我不相信李重尧买得起我们的命。”
  “杰森,你猜李重禹明天会来吗?”
  “不用猜,他肯定不会来。李重禹**无数,对谁也没认过真。我们得自己想办法,求人不如求己。”
  我活了25年,人生沉浮荣辱的滋味都尝过了,要说还有什么遗憾,就是因怕情路坎坷,太过小心翼翼,20岁以后就再没恋爱过。李重禹是我第一个爱人,因为他给我的痛,我失去了爱的能力,最后我不爱他了,却还是要因他而死,这真是孽缘。假如我这次可以逃生,一定要去寻找那个可以和我相濡以沫的人,再也不要错过。这时,威利的影子忽在心头闪过,叹了口气,他不属于我,祝他和艾瑞克幸福吧。
  不知成仔如何说服了那个俊哥,总之后来没有人再来打扰我们。
  
  夜晚来临,想着明天将命运揭晓,我和骆宇都满怀心事,无法入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开始渐渐头脑发昏,陷入磕睡。
  忽然有人轻轻地摸我的脸,很轻很轻,我睁开眼以为自己在做梦。我看到的竟是威利温柔的黑眸,我想揉揉眼睛,才意识到手是被绑着的。威利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军刀,麻利地割断了我手脚上的绳索,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去割骆宇的绳索。我和骆宇都立刻清醒了,跟着他悄悄走出去。门外放哨的人身材臃肿,竟然是那个俊哥。他对我笑了一下,打个手势叫我们快走。
  我们四人穿过了几幢杂乱的建筑,像是废弃的工厂,然后看见一辆汽车等在那里。看来威利他们早有准备,精心策划过的。我们一路开回了艾瑞克的别墅。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是被关在九龙。俊哥认出我后通知了威利,威利立刻安排趁夜救出我们。李重尧在香港,而成仔被设计绊住。我和骆宇脱了险,犹似在梦中,都不敢相信竟如此顺利。我疑惑为什么俊哥会怕威利,威利究竟是什么人,但威利不提我也就不便问。
  我请威利立即抱警然后通知李重禹我们已获救。我虽然认定李重禹不会笨到去以身涉险,但他也是当事人,我们应该让他知道。
  艾瑞克忙着给我和骆宇准备洗澡水和更换的衣物,还给我们每人倒了杯热牛奶压惊。
  我迫不及待地去洗澡,坐在氤氲弥漫的大浴缸里,有点恍惚,不知道哪一段日子才是真实的。
  我获救了,而且救我的是威利。我毕竟是和他有过关系的,他既知道了,当然不会弃我于不顾。他救我,并不代表我对他而言是什么特殊存在。
  他这些天来应该是一直住在这里的吧,不然为什么直接把我们送来。
  正胡思乱想间,听见有人敲浴室的门。
  “门没锁。”我说。
  门开处,威利探进半个身子,把一件睡衣挂在门后挂钩上,犹豫了一下,他问:“我可以进来吗?”
  “啊?”他是什么意思?我糊涂又慌乱。
  “我马上就好了。”给了一个非正面的回答。
  “哦,我在外面等你。”他有些失望地道,轻掩了门。
  看到他的表情,我很后悔,为什么没说可以呢?
  我急急地穿好了衣服走了出去。
  威利果然在外面等我,斜靠着墙,双眉轻蹙。
  他走过来,抬起手似要触摸一下我的头发,却在距离一寸处硬生生地停住,尴尬地收了回去。
  “你这其间有没有,呃,受过什么苦?”他问得有点奇怪。
  “没有。”如果他的意思是指**的话。挨打是有,挨了李重尧那一记耳光。
  我很想问一句你会在乎吗?为什么?就因为我被你上过?你不愿意我再被别人上?这算什么?
  艾瑞克走过来,拉威利到一边低语。
  看着他们亲腻的样子,我心头酸涩。庆幸刚才没让威利进浴室,不然一定会暴露我的自作多情。
  骆宇也已洗完了澡,穿着睡衣,很自然地过来拥住了我。一起经历了这一番出生入死后,我们之间的感情更为亲密,我坚信彼此将成为一生的知己。
  威利和艾瑞克交谈了几句后,去home office打电话。我和骆宇坐在餐桌旁大嚼美味的早餐。艾瑞克坐在对面一脸怜惜地看着我们毫无风度的吃相。
  威利从office走出来,神情严肃。
  “杰森,骆先生。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警方无法联络到李重禹,也就是说他失踪了。”
  “什么?”我有点发蒙。
  “李重禹今天凌晨两点左右抵达香港,绑匪在发现你们被救后可能立即联络到了他,并改变了接头地点和联络方式。现在的情形很不乐观。”
  


第 25 章

  李重禹,你怎么会这么傻?竟然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去牺牲自己的性命?我忽然发现我原来一点也不了解你。我不值得你这样待我。
  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湿了胸前的衣襟,我都没有察觉。
  威利铁青着脸又回到office去联络救人。骆宇抱着我和我一起发怔。
  艾瑞克再三地劝我们去睡觉,我心里着急但知道如果我们不去睡的话,他这个作主人的也定会陪着。其实昨天晚上他和威利都没有睡。艾瑞克看起来很弱的样子,他才真正地需要休息。
  于是我勉强自己去睡觉,把这一切交给威利吧,不管怎样,我总是信任威利的。
  我和骆宇各自去自己的客房小睡,因为被不安煎熬着,我睡了一下子就醒了。睁开眼却看见艾瑞克正坐在床边出神。见我醒了,他笑道:“这么快就醒了,再多睡一会儿吧。”
  “不睡了,有什么消息吗?”
  “威利的人发现了些线索,他带人去追踪了,应该很快知道。”
  “威利带人去的吗?有没有危险?”我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很傻的问题。
  艾瑞克摸了摸我的头,说:“威利的身手很好,你别担心。”
  唉!但愿他们两个都平安地回来。
  艾瑞克倒了杯咖啡给我,自己也端了一杯,慢悠悠啜了一口,然后问我:“睡不着的话,要不要听故事?”
  “听故事?”我发笑。睡前故事吗?自从妈弃了我们父子之后,我再没听过那些童话故事。今天要重温一下?
  “比如…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当然想。”我来了兴致。
  他的眼睛迷朦起来,注视着远方,声音也变得悠远:
  “我上大学的时候爱上了一个人。他喜欢摄影,当我第一次看到他拍摄的那些照片的时候,就对他产生了好奇。他总是拍那些熊的照片,拍它们怎样在残酷的环境中努力地生存下去。从他的照片里,我能感受到那些动物也和我们一样有快乐、有悲哀、有无奈,也有挣扎。我感动于他所表达出的那种生命的震撼力。他和我同龄,可是他与我们所有人都不同,他的精神世界是我们无法融入进去的。我问他为什么只拍动物不拍人,他说人类太丑恶,动物不会欺骗、不会背叛。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他眼里化不开的悲愤和伤痛。我不知道在他的身上曾发生过什么,但我知道从那一刻起,我的生命再不是为我自己。”
  正午的阳光从厚厚的窗帘缝里透进来,在艾瑞克的头发上镀了一层金光,他的眼睛格外的明亮,我忽然觉得他是如此的动人。
  “我不管不顾地抛下一切去跟随他,跟着他去世界各地有熊出没的地方追踪拍摄。他爱死了那些熊,说熊是他的**。我知道他这样说是故意气我,我的心思他明白却从来不回应我,在我几次想放弃的时候又会给我希望。我就这样被他吊着,上也上不去,下又下不来,很痛苦很痛苦,我既恨他这样对我,又没办法不爱他。我的家人都很生气,特别是威利恨不得要杀了他。我爸把我囚禁起来,我想办法逃出去继续追随他。可是他对我总是忽冷忽热,我一直以为他不爱我,他的心里从来没有装下过任何一个人类。
  出事的那天,那只熊不知怎么就发了狂。他本来可以逃出去的,但我跌了一跤,扭伤了脚……他做出决定的那一瞬间,他看我的眼神……我才知道原来他是爱我的,在生死存亡的那一瞬他发现了自己的感情,但是已经太晚了,我们没来得及珍惜……”
  “杰森,当一个人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时候,他一定是爱你的,你千万要珍惜!”
  艾瑞克抓紧了我的手,大力地晃了晃,好像要把我晃清醒一般。
  “我讲自己的故事给你,希望你理解我的用意。你现在的情形是,这两个人都愿意为你付上生命。你刚刚为李重禹流泪的时候,威利气得手都在抖了,后来他一言不发,带上人就走了。这一趟也是有危险的,而且他去救的人是他的情敌,那种痛楚又是另一样心情。这两个人都值得你好好珍惜。你是不是该理清一下自己的感情,不要伤害到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我…”我震惊到极点。
  “威利……怎么会?你和威利不是在….. ”我从未如此笨嘴拙舌过。
  “在恋爱?”他莞尔,伸手在我头上敲了一记,“小傻瓜,威利爱的人是你呀!他以前的确追求过我,但我从来没有回应过他。他只有在你那儿尝到过两情相悦的滋味,这可是他的原话。只是他认为你还没有从对李重禹的感情中解脱出来,正象你以为他仍在爱我一样。”
  “那个…既然…他离开那段时间为什么连一个电话也不给我打?”
  “他也需要时间想清楚。”他停了一下,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况且,我那时候极度的脆弱…也非常需要他的陪伴...”
  他重重地闭上眼睛,脸色惨白,嘴唇也在颤抖:“我是…亲眼看着他…被那只熊撕碎的…是为了我…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我忍不住一把把他抱进怀里,他一遍一遍低低地重复着那句话:“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
  我轻柔地拍着他的背,说:“艾瑞克,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都在这儿,我们都爱你。”
  可怜的艾瑞克,刚才还像个知心大哥哥一样在开导我,现在却变得那么脆弱,那么需要保护。此刻我忽然理解了威利。
  “艾瑞克,威利是个好**,你为什么不试着接受他?”决定转移话题来分散他的注意力,也乘机问问我关心的问题。
  这招果然管用,艾瑞克开始思考。过了一会儿,破涕为笑,又在我头上敲了一记:“小傻瓜,以前他爱我的时候我都没有接受,现在他心里有了别人,我更不会接受了,爱和同情是两回事。威利在你的心里是个珍宝,但我有我的珍宝,他在这儿,”他指指自己的心口,“永远都在...”
  


第 26 章

  这一天在煎熬中度过,我和骆宇都是坐立不安,吃不下也睡不安稳。艾瑞克极尽体贴地安慰我们,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心神不宁。
  焦虑中,电话响起,三人都是一惊,同时跳起来奔过去。
  我和骆宇眼看着艾瑞克接起了电话,然后一前一后巴在听筒旁,艾瑞克按下了免提键,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李先生已经脱险,只是肩部受伤,现在圣玛丽医院,没有生命危险。威利先生也在那里,他让我先打电话回来抱平安。”
  圣玛丽是一家私立医院,保密性极好,免于媒体的干扰,威利做事一向周密。我和骆宇赶到医院,没有看到威利。李重禹刚刚做了手术,正在昏睡。病房外三个大汉是他请来协助的国际保全组织,其中年纪稍长的黑人是个头儿,他说:“李先生再三叮嘱我们,没有见到您绝对不可以动手,我们投鼠忌器,幸亏威利先生很快赶到,我们才知道您已经获救。但李先生交换人质时被缴了械,没能全身而退,中了两枪,还好穿了防弹背心,只是肩上那一处被打穿了,要休养一阵子。”
  “哦,真是谢谢你们。”我开了张支票给他算作小费,他们很高兴地走了。
  轻轻推开病房的门,见骆宇坐在床边,正抚着李重禹的额头,眼圈发红。
  见我进来,骆宇站起身打了个手势,出去时带上了门,让我能够单独和他待上一会儿。
  不管平日的李重禹如何强势,他睡着的时候毫无防备的样子就像个婴儿般可爱。他的脸色有些青白,面容憔悴,可想而知我被绑架这几天他亦饱受煎熬。
  我为他整理一下零乱的发,然后拿起他那只未受伤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心里不断地重复着:重禹,对不起!重禹,对不起!
  他们两人当中势必有一个人将被我伤害。重禹,重禹,尽管我曾经为你痛不欲生,却不愿将这痛亲手加在你身上。为什么你要爱上我,在我结束了那些前尘往事之后?
  我伏在他身上抽泣,我宁愿被他伤害也不原伤害他,反正我是被伤害惯了的。但纵使我千般不愿,我总要作出抉择。
  好象是有感应似的,我蓦然抬起头。
  此时威利正站在门口,看到的是我伏在李重禹的身上,满面泪痕。他仿佛石化了一般,脸上阴晴不定,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退了出去,还轻轻为我们关上了门。
  看着威利的举动,我心里隐隐地感觉不妥,正想追出去,却听到李重禹唤道“岩岩”,他恰在这时候醒了。
  他抬起那只未受伤的手,手指抚过我的脸,然后放到唇边舔去上面的眼泪,他笑了:“岩岩,这是你为我流的眼泪。”
  “傻瓜。”我红了脸,骂道。我以前为你流的泪还少吗?只不过你是第一次看到罢了。
  
  李重禹在医院住了不到两个星期,我和骆宇轮流着去陪他。我因为这几天耽误了不少工作,忙于清理堆积的事务,反倒是骆宇陪他的时候更多些。(忘了在前文交代,骆宇在G大作教授,甚为清闲。)
  李重禹虽在住院,可也没闲着,在床上批文件,病房里一拨一拨的人,与其说是来探望的不如说是来请示开会的。李重禹是个极有担当的男人,也正因这一点使他格外地吸引人。
  这天我赶去医院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一进门就发觉气氛有点异常,骆宇倚在李重禹肩上,眼睛红得像只兔子似的,李重禹铁青着一张脸,不知在和谁生气。这景象还真透着那么点儿和谐。以前这两个冤家总是拌嘴,自从李重禹舍身救我们之后,骆宇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不但不再挑剔他,反而尽心尽力地照顾他。
  一问之下,得知骆宇的那位“小浩”前几天联系不到骆宇,急得风一般地跑来了香港,看到骆宇天天来医院看病人,跟踪而至,见了李重禹醋意大发,一通大闹,被李重禹叫人赶了出去。唉!真是乌龙。
  “骆宇,你真的不打算跟他复合了?他上次不是说要离婚吗?” 小浩如果真心爱他,舍弃了未免可惜。
  “那女人怀孕了,他是男人的话就该担当。” 骆宇的眼神决绝,我知道多说无益。这小浩真不是个东西,当初为了权势负了骆宇,现在又要为了骆宇再负了妻子和孩子,整个就是一个自私加自负的混蛋。
  骆宇现在终于看清了他的面目,当然是在见识了李重禹和威利这样出色的男人之后,人总是认识了什么是真才能鉴别什么是假。我由衷地为他的成长高兴。
  
  我有打电话给威利,谢谢他营救我们。威利客气而疏离的口气让我有点沮丧,我约他吃饭也被婉拒了。我叹了口气,心想既然已经决定了,也不必急在这一时,等李重禹养好了伤,那边解决清楚了,威利这边的疑惑也自然尽释。
  
  弗兰克听说了我被绑架的事后,坚决地要求我立即回去。我忙完了交代工作,准备动身回维加斯时,李重禹已出了院。我想该是壮士断腕的时候了,不能再拖了,否则他会伤得更重。
  摊牌晚餐约在那家日本料理,我喜欢那里偏僻清静。李重禹一路好心情,满脸满眼的温柔甜蜜,令我越发地觉得自己没良心。但心只有一个,也只能容得一人。我也是为了他好。
  李重禹喝了两大杯清酒,仍是神清气爽,他是海量。看了看他灼热的双眼,我暗里咬了咬牙,浇上一大盆冷水:“重禹,我曾经以全部的身心爱着你,也是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那种。”
  “曾经?” 李重禹的眼神顿时冷却了下来,预感到什么,面色凝重地等待下文。
  “重禹,我们是相互爱过的,只是爱的时间错过了,我爱你的时候你不爱我,而你爱我的时候我已经爱上了别人。”
  他仿佛被当头打了一棒一样,傻在那里,许久,才苦笑地道:“岩岩,你骗我的是吗?你还是不信任我。”他抓过我的手握住,紧紧地盯住我的眼睛,“我那时候年少轻狂,根本不懂得爱,只是喜欢追逐的过程,从来没有好好地认真对待过谁。对不起,岩岩,我伤害了你,你怎样报复我都行,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岩岩?岩岩?”他发急地攥紧了我的手。
  “痛!”我低呼一声。
  他一抖,赶紧松开。一向霸气的他此时竟然手足无措地像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紧张又无奈,完全失去了平日掌控局面的自信。
  “不,重禹,”我觉得自己在残酷地撕裂他,“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孟岩了,那时的孟岩是爱你的,无怨无悔,但我现在是杰森,爱人的品味也变了,我知道我要什么,也知道我给不了你幸福。”
  “那个人会给你幸福吗?”他咬着牙说道。
  “我愿意去尝试,给他也给我自己一次机会。”被绑架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我已决定。
  “好,只要你能幸福……但是,如果他敢负你,我决饶不了他……”
  李重禹虽然心如刀割,但话还是说得漂亮。
  令人意外的是,我们在停车场竟然遇到骆宇和“小浩”,“小浩”的脸色和李重禹相似,看来这两人也是来摊牌的。真是巧啊,想起上一次在这间店子看到他们时的情景,已是恍如隔世。
  骆宇了然地看了我们一眼,自己开了车扬长而去。我和李重禹也上了车,我回头看那“小浩”,仍然愣愣地站在夜色里,在月光下如同一张剪影。
  

作者有话要说:<<暗香浮动>> 即将开坑,敬请关注

爱情最销魂的滋味, 莫过于**时期的朦胧,
若有似无如蜻蜓点水般地撩拨人的心弦,
震颤萦绕, 回肠荡气, 久久不能散去的余韵……

古代耽美, 一个**互动的故事


结局

  临走前联络威利,才得知他已去了瑞士。艾瑞克说他这一去大概会有一段时日,威利就是这样,像只狮子,舔伤口的时候是容不得别人旁观的。他还真是喜欢拿动物作比方。
  “威利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与黑道的人那么相熟?”我问。
  “哈!”艾瑞克笑起来,“小杰森你可真是纯真啊!威利的家族是银行世家,世代为黑社会洗钱,他可是他们的财神爷呢。”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有那么好的身手,他的爷爷即是出身黑道。
  我放下电话,想想这半年的日子,缘起缘灭,最终又回到了原点。
  
  回到维加斯,弗兰克见到我立即扑过来,一个火热的拥抱把我勒得吃不消。“弗兰克,弗兰克,”我叫,“你怎么还是一副**相?”
  “亲亲甜心杰森,这不能怪我,任谁看见你都会情不自禁变身为**,你更漂亮了。”
  “滚!”狗嘴里从来没吐出过好话。
  “我被绑架的事儿没告诉我妈吧?”
  “当然没有,都已经过去了,何必让她担心呢?”
  “算你聪明。”
  “那给个奖励吧。”
  我赶紧要跳开,“啾”,脸上已遭了袭击。
  “弗兰克!”我气得直跳,那家伙抚着唇一脸贼笑。
  
  然后去喀西家去看我妈。喀西是个中东富豪,我妈以博士学历、财务经理、东方大美女的身价嫁给他作第三房老婆,便宜他了。虽说以他们的传统,喀西可以娶四房老婆,但美国法律不允许,喀西于是与前两房办了离婚手续,与我妈合法结婚,但在传统上她还是他的第三房。为此我挺郁闷,但我妈不在乎。她是做投资出身,很会赚钱,弗兰克就是她给我找来的生意伙伴。
  我妈身着旗袍,正要和喀西去参加一个宴会,她一把拉住我,“一起去吧,岩岩。布鲁斯小姐一直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岩刚回来,让他去睡一会儿吧。以后有很多机会不是吗?”喀西说。
  “我不是想多看看他嘛!”妈扭扭身子作少女撒娇状,喀西最吃这套,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别闹,弄乱了我的头发。”她拍开他的手。
  实在不忍心继续看她扮老少女的丑态,回自己的公寓去睡觉。
  
  几个月后,正值感恩节长周末,星期日的早上很寒冷,我却早早地醒了。
  在香港半年,惯坏了自己的胃口,尤其想念港式早茶,于是独自去一家茶楼饮茶。
  据说亚洲人好赌,在维加斯有很多亚洲游客,其中不乏香港人。所以维加斯也有几间早茶店,食物差强人意,但了胜于无。
  店门口有个中文书摊,我看到有香港的八卦周刊卖,想起自己与惠惠的照片曾上过这周刊的封面,不禁兴起买了一份。一边吃点心一边随手翻阅,忽然一个醒目的标题映入眼帘:长宏太子同性**曝光,街头上演激情热吻。赶紧确认照片,还真的是李重禹。唉,摇摇头,这个人**本性未改,失恋后变本加厉竟然闹到街上去了。看看被吻的那人,虽然只是一个侧影,我也能认得出,因为这人太过熟悉:骆宇!
  哈哈!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两个人竟然凑到一起了,还真是般配。两个冤家成了**,我很期待看到他们一起的样子。哈哈!继续笑。我转头瞥见窗玻璃上映着我的笑脸,眼睛笑得弯弯的,嘴唇因为食物的滋润油亮亮的,笑靥如花的一张脸。只是这张脸刹时僵在了那里,在看到另一张脸映在同一块窗子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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