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岩 by 选笔名真难【完结】(3)

2019-04-23  作者|标签:选笔名真难


  “对不起,孟岩,我…”
  “您不用说对不起,我不想再提过去的事情.我现在是杰森孟,您没有对不起杰森孟.”
  “好吧,但我们还是朋友, 对吗?”
  “嗯,假如有机会,我可以做您的朋友.” 刻意强调朋友这两个字.其实连朋友我都不想做.但我对他狠不下心彻底拒绝.我说 “假如有机会”,我不会给他机会的.
  李重禹笑了,听起来挺开心.
  我忽然有一只脚踏进了圈套的感觉,赶紧快逃.
  “再见,李先生.”
  “再见,孟岩.” 看来他不打算尊重我本人的意见,坚持叫我的旧名字.
  放下电话,我的心情一时难以平复过来.刚刚决定要放下过去,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李重禹,你这个混蛋,不要再来招惹我.
  


第 11 章

  晚上工作室的全体员工去吃饭庆祝,然后去卡拉OK. 阿琛和秘书辛蒂情歌对唱,虽有点走调儿,但满腔热忱,精神可嘉.我不喜欢唱歌,坐了一会儿觉得包房里的空气有点闷,于是走到外面去透气.
  夜色很美,一钩新月天如水.忽然从心底涌上来一点寂寞、一点迷惘.拿出手机来,看看通讯录里有威利的名字,于是按了下去.
  威利有约过我几次,但因为忙都推掉了.也不是我太矫情,前一阵的确是忙.威利倒是不气馁,隔几天就会打电话来问候一下.给人的感觉不会纠缠得很紧,又不会太疏离,尺度把握得恰到好处.看得出来他是个高手.一直告诫自己别离这个危险源太近,但今夜我有点软弱,就想小小地放纵一下自己.
  电话没人听, 本来有些后悔拨出这个电话的,现在却不免失望. “唉,没缘分!” 叹口气,往回走.
  刚走出几步,电话铃声响起, 按下接听键: “哈啰?”
  “我是威利, 对不起,刚刚没有来得及接起你的电话.你好吗?” 依然是那么温柔的语调.他的温柔像一处幽深的潭,人一接近就不自禁地陷落.
  “我的设计案今天通过,接下来会有一段时间比较有空.想问你方不方便陪我打球?”
  “方便, 方便.你现在在哪儿? 我过来接你.”
  “我在星运酒廊.”
  “我马上过来.”
  “好.”
  跟阿琛他们交代了一下, 被他们不依不饶地罚了一杯酒,然后独自站在门口等.
  我的酒量不是很好,刚才那一大杯红酒一下子猛喝下去,此时目光迷离、两颊生春,就这么俏生生地站在门口,进出的人看见我都会微愣,有片刻的失神.
  “小美人,你在等谁?” 一个臃肿的中年男人本来已经走过,回头看了我几眼,又折回来,轻佻地问道,一边手已经搭上我的腰.
  我奋力把他推开.他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被赶上来的随从扶住.酒廊保安趁势过来拉住他好言相劝,却被他的随从挡开.看来这人有些来头, 保安不敢再多言语,只是焦急地看着我,像是盼着我能忍辱负重、大事化小.
  我想想算了.遇到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这世界苍蝇多,个个都要打死也不可能.只要他就此离去,我也不想追究.
  没想到这人得寸进尺,又扑了上来,一张大脸朝我贴过来,满嘴的污言秽语.我一惊,右手蓄势待发,正准备掴他一掌.忽然觉得身子一轻,我被人轻轻带过一边.
  我没看到威利是怎样出手的,一回头只看见那个中年人巨大的身躯已像个足球一样飞出去,力道既快又猛,砸到欲接住他的一个随从身上,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滑出一段距离, 半晌没爬起来.
  另一个保镖模样的随从被威利的气势所震,一边犹豫着是否要冲上来,一边瞄着主人的脸色.
  那中年人被摔得挺惨,又惊又怒,待看清楚威利后,却是一愣,然后大叫一声: “我喝醉了,喝醉了!” 顺势倒在地上假装人事不醒.
  威利此时像变了个人, 表情阴冷得可怕,眼里的寒冰利剑一样射向那三个人.看得那两个随从不由得一抖.
  “把这个醉鬼带走, 别让我再看见他.” 威利沉声说.
  那两人看主子装醉,料想是得罪不起,赶紧扶起他,片刻也不敢停, 飞也似地逃了.
  “你没事吧?” 威利转向我,满眼的温柔关切.
  “唔,没事.” 我面色微红. 被个男人**,又被熟人看见,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那我们走吧.” 威利见状,不再多问.他总是这样善解人意,说话做事都好像体贴到我的心肠里去,让我觉得很舒服.
  有这样的人做**是一件极幸福的事.但我不敢再尝试.若再次被伤到,我恐怕永远都要被禁锢在暗夜里,再也见不到光明.孔子云: 不二过.我没有百折不挠的勇气,所以,还是和他作朋友比较好.
  痛快淋漓地打了几场球,然后我们去酒吧.因为不是周末,人不多.我们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
  威利钟爱Martini,他亲自调酒.各种口味的Martini,在我面前摆了一排,巧克力味的、水果味的、还有法国式Martini,每样都很少,浅尝即止.他说不想送醉鬼回家.
  我饶有兴致地看他一边调酒一边解说调制方法和典故.他动作优雅、言语风趣,配上英俊的眉眼、温柔的表情,十足十地一张高压电网,任谁都逃不过、挣不脱.
  好在他并未打算现在就诱捕我, 反而一再地催我早些回去休息.因为最近赶工,睡眠太少,我 “面色憔悴”.他这样说,然后送我回去睡觉.
  


第 12 章

  星期五晚上,长宏为我举办了庆功酒会.同时也是要著意宣传“空中花园”,规模办得很大.请了媒体和本港各界名流.因为我是主角,所以早早地就到了.
  有了“失落城市”的经验,我深知宣传的重要性.下午特意去修剪过头发,穿了一件白色礼服上衣,黑色西裤,一条玫瑰色丝帕胸花式塞在胸前口袋.这一身行头是“失落城市”落成典礼时,弗兰克请了好莱坞有名的形象设计师为我量身打造.典礼后,媒体曾评论说 “简直是艳光四射, 把到场的好莱坞大明星都盖了.”
  酒会是在兰桂坊一家有名的酒店举行.我一进入会场, 便成为一个超级发光体,吸引着众人的眼球.
  李重尧兴奋地把我引见给各界名人.与会的名媛们也开始了明示暗示的攻势.我有些吃惊于这些东方名流的热情大胆,完全甚于西方的社交界.
  有些吃不消这些男男男女女了,我借尿遁藏进休息室,坐在沙发上, 闭上眼,想休息几分钟.恍惚中听见门微微响动,感觉到有人悄悄进来.我睁大双眼,赫然见到李重禹掩了门,正转过身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惊讶地问,第六感中的危险信号让我失了风度.
  “我想亲自为你庆祝.” 他笑得灿烂.
  “哦,您太客气了.” 我调整至正常状态,起身准备离开.不能和这个危险的家伙单独呆在一起.
  他伸手拉住我: “你答应过跟我作朋友的.”
  “是朋友又怎样?” 我甩脱他的手.
  “是朋友当然要来为你庆祝捧场啦.”
  “您每个朋友都要亲自捧场,那您可够忙的啊!” 我讽刺道.
  “不,因为你不同.” 他认真地说.
  “李先生.”
  “叫我重禹.”
  “好吧,重禹.我不明白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我可以为你效劳? 你可以直接讲.”
  “孟岩,” 他的眼睛里有懊悔、有痛苦,声音也低哑,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
  叹了口气,我没办法恨他.当初那也是愿打愿挨的事.他从未许诺过我天长地久.我受伤是因为我自作多情.
  “你不必求得我的原谅,我从没有怨恨过你.”
  “你不怨恨我? 真的吗?” 他猛然抬起头,目光炯炯, “我,能重新追求你吗?”
  “为什么? 你不是已经厌弃了我吗?”
  “我那时太年青,不懂得鉴赏珍宝.” 他沮丧地说.
  “不是你不懂得鉴赏,那时候我根本不是珍宝.” 我叹道.十九岁的男孩,是美玉也还藏在璞内.其实我应该谢他,是他击碎了我藏身的璞石.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住我,试图用他目光中的真诚打动我.
  “不好,你的信誉不好.我不相信你.”
  “我…”
  “嘟、嘟、嘟” 敲门声打断了表白.
  “重禹,你在里面吗?” 是李重尧.
  我走过去打开门.李重尧见开门的是我, 便迅速地向屋内的李重禹扫了一眼, 表情有瞬间的惊异,但很快恢复了笑容.
  “杰森,你也在.看来不必我来为你们介绍了.重禹手脚一向快,杰森这么个大美人当前,重禹等不及我来介绍也是必然.” 李重尧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
  我看得出他对我的欣赏.这样说是意在提示我李重禹是个花花公子吧.
  我送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感谢他好心的暗示,也感谢他不经意间解了我的围.
  李重禹面无表情,但我知道他在生气.
  我趁机对李重尧说酒喝多了有些头晕,想先行离开.
  李重尧赶紧说: “快回去吧,早点休息,不然明天会头疼.”
  


第 13 章

  乘出租车打道回府.因为爸出车祸,我开车一直很小心谨慎.我对香港的道路不熟, 多数时候宁愿乘出租车,也省了停车取车的麻烦.
  对习惯于都市夜生活的香港人来说,现在这时间还早,尤其今天是星期五.街道上人多车多,出租车走走停停.我望着窗外繁华的夜景,心绪有点乱.
  等红灯的时候,看到前面一辆车上下来两个男人,相拥着朝路边的一间酒吧走去.我心里一动,抬头看向酒吧的招牌,霓虹灯闪闪烁烁,耀眼的两个大字 “绮夜”.想起有人曾经提起过香港最有名的一间同性恋酒吧叫做“绮夜”.当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记住了酒吧的名字.今天恰巧路过这里,想想时间尚早,不如进去看看.
  当即下了车,踱过去.我脱了外套,解开礼服衬衫的颈间纽扣,揉乱一点头发,尽量不让自己太引人注目.
  酒吧里人挺多,我选了离门口较近的一个僻静座位.
  侍应生马上过来招呼,我不想喝酒,也不想在晚上喝咖啡或茶,于是要了一瓶矿泉水.侍应生愣了一下,我想也难怪他发愣,来酒吧喝水的人的确不多,等下给他多留些小费好了.
  侍应生来送水的时候,托盘上却放了两瓶矿泉水.难道还有人和我一样,来趟酒吧也只喝瓶水? 目光跟着他走到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停留在那个客人身上.他独自坐着,面貌隐进暗影里看不清楚,整体的感觉很斯文.
  忽然有个人坐到我旁边的位置上,我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鼻子吸入的香味有点强烈.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媚俗地笑着.我委婉地跟他说我在等人,他却磨蹭着仍不肯走,直到我站起身想另换一张台子,他才讪讪地离开.
  这下吸引了其他客人的注意,我后悔没戴付眼镜或帽子什么的遮一遮这张脸.果然看到又一个人向我这边走来,年纪不轻了,面有横肉,看起来像个难缠的人物.我迅速地作出了决定,起身快步走向那个点矿泉水的客人,在他身边坐下.
  他微愣了一下,随即看到那个横肉男愕然地停在中间并恨恨地看着我们,他了然地对我一笑.
  我看清了他的脸,清秀的五官,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他拿起水杯,一边慢条斯理地啜着,一边等待着我先开口.
  “你好,我叫杰森.” 我赠送一个灿烂的笑容,并伸出一只手.先牺牲一下吧,谁让我是来避难的呢?
  他与我轻轻一握便即放开.他的手皮肤润滑,温度也恰到好处,感觉不错.
  “我叫骆宇,宇宙的宇.” 唔,声音也挺好听.
  我们聊了一会儿.他温文尔雅的气质也令我满意.我说: “咱们换个地方聊吧.这儿苍蝇挺多.”
  他瞥了仍在气愤愤地盯着我们的横肉男一眼,笑着说: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邀请我进一步深入地谈呢?”
  “呸,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我拍他一下, “刚才还假扮斯文.”
  “斯文也是人不是?”他笑得有点欠扁.
  不知为何,我感觉骆宇和我应该是同一类人,外表斯文有礼,其实内心挺想狂野,期待着被激情点燃,可又拘束于一些条条框框, 别扭着, 放不下又想不开.所以我们在一块儿觉得挺轻松,不必掖着藏着,因为彼此都明白.
  “走吧,先出去再说,这儿让我感觉不安全.” 我半玩笑地伸手搭上他的肩膀,一半是做给别人看的.
  出了门,我们笑着搂着走向地下停车场,亲密得像一对情侣.
  没走出几步,我突然被人从他身上大力扯开,并被强行禁锢在一个怀抱里.我挣扎着回头看,触目是威利含怒的脸.
  “怎么是你?” 我见是威利, 便松了口气, 放弃了挣扎.
  威利阴郁地凝视了我一会儿,转向骆宇: “这位先生,我和杰森要谈些家事,请您回避.”
  “家事?” 我愕然,但看到威利好像要杀人的目光,赶紧催促骆宇: “没事,你先走吧,这是我的朋友.”
  骆宇迟疑地看着我们,说: “我先去车里坐着,你没事我再走.”
  我挺感动,他还真为我担心呢,虽然我们是初识.嘴里却说, “好吧,随便你.”
  威利把我的脸扳回, 对着他的眼睛.他的眼里有愤懑、有幽怨、有痛楚、有哀伤,复杂纠结的情绪刺得我心里也痛.
  “为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
  什么?
  ““为什么?” 他又问, “我不行吗?”
  “啊?”
  “你宁可去找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也不来找我.” 他把我箍得更紧,我的头被迫埋在他的肩上.侧过脸只能看到他瘦削的下巴,很骨感俊美的、男人的下巴.
  “你并不讨厌我,是吗?” 他再次扳回我的脸, 盯住我的眼睛问.
  我的眼睛躲闪着他的,羞愧地有被捉奸在床的错觉.
  “我…我只想要**.不想被绕进纠缠不清的感情里去. 而你,是我的朋友.我尊重你,想和你保持长久的友谊.”
  


第 14 章

  “我是说,我不想…唔…” 他的唇不由分说地贴了上来,吞没了我后面的话.他在我的唇上辗转厮磨,然后舌头长趋直入,勾缠翻搅.我想挣脱,他的手扣住我的脑后,让我动弹不得.他的唇舌携带着浓烈的情愫、狂热的**、痴迷的探索和占有,我忘记了挣扎,意志全线崩溃,完全地沦陷在这个吻里,不自禁地手环上他的腰,全身心地反应着他.
  一吻结束,我们都急速地喘息,凝视着彼此的眼睛.
  然后,他半拖半抱着我找到他的车子, 把我塞进后座,再次压向我,重重地吸住我的唇,开始了新一轮的激烈接吻.我们的身体都像着了火般,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相互亲吻、啃咬、抚摸.他大概不想就这样在车里面草草要了我,艰难地停了下来,不舍地又在我唇上啄了一下,才放开我去发动车子.
  我瘫坐在后座上,大脑仍陷于迷糊状态.
  他的公寓就在中环,所以很快到了.停好了车子,他一把抱起我走进电梯,我拍打着他的背要他放我下来.他夹紧了我,一言不发,大步流星.我们身高差不太多,怎么给他抱着我就是轻若鸿毛的感觉?
  进了门,我们就一边亲吻,一边互扯对方的衣服, 都没来得及进卧室,就相缠着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他好像十年没做过爱了似地激烈狂猛,也点燃了我的全部热情,我们互相嘶咬、索取,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他进入我的时候,疼痛唤醒了我的意志, 毕竟这么多年没经历过了,我不太适应,脸色发白,汗流了下来.
  “杰森,杰森,我爱你.” 他一遍一遍地轻唤着, 安抚似地吻我的眉、眼、鼻、耳朵和喉结.我尽量放松自己,向他打开身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就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其实在那时候心底对他的感情已经呼之欲出了吧.
  他先是试探着极轻极缓地抽动,待我渐渐适应后,他开始抑制不住地越来越狂猛,好像要把他的爱和占有欲都要一次宣泄在我的身体里面似的,他大力地撞击着,一次一次都撞击在我的敏感点上.我看到自己火热的**越涨越大,高高挺立着,随着每一次的撞击跳动,□上涌出了一滴泪珠.他忽然伸手握住它上下□.
  “啊…啊…” 我忍不住**.
  “杰森,杰森,我们一起.” 他喊到.然后我们一起嘶吼着、抽搐着攀上了顶端.
  后来我们又在浴室和卧室的床上各做了一次.
  第二天醒来后,我的身体就像散了架一样,我恨不得像卸零件一样, 把身体一部分一部分拆开彻底休息.
  威利已经醒了,像个豹子一样静静地伏在猎物身边,随时都会一跃而起扑向目标. 而此时那个目标刚刚张开惺忪的睡眼,他果然一跃而起,压住了我,从上到下,又把我细细地吻了一遍.
  


第 15 章

  如果说,李重禹是我少年情怀的承载体,威利则是我成熟以后所认知的完美男人所具特质的缩影.
  我对李重禹的感情有一点崇拜的意味在里面,因为之前听到过关于他少年成才、商场上翻云覆雨的神奇传说,再见到他本人是那样的俊郎潇洒, 而且他追人的手段也高超,少不经事的我便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地陷落了. 对他的爱多少有些 “自作孽”的意思.
  对于威利,首先我们是处于平等的位置上.不知出于什么,他会那样地了解我,我在想什么,我想说什么、做什么,我只是给他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了一样,即使我不给他眼神他也能知道似的.他好像在我的肚肠里面待过,说的话、做的事就像是在我的心上轻轻地搔着,怎么听着、看着都舒服.总之,我们俩从身体到灵魂都是契合的.
  所以我更害怕来自他的伤害,他对我的杀伤力要大过李重禹多得多.当初李重禹追求我,只是因为我长得好,他并不了解我,可能也不屑于花时间去了解那时的我.但威利不同,他了解我, 爱我,至少现在是爱的.未知的是,他这样一份感情能维持多久?
  “知己知彼”,威利都占着, 而我完全处于劣势.因为我不善于挖掘别人的内心,当初才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这种劣势就导致了我的退缩不前.
  第二天是星期六,一夜激情后的我们直睡到中午.
  我后面太痛,威利只好抱着我去洗手间洗漱.他打电话让茶楼送了肉粥来.我趴伏在沙发上,他一勺一勺地喂我吃粥,不时舔去我嘴边的粥汁,一边喂一边偷香,不亦乐乎.
  看他一脸甜蜜的样子,我真不忍心戳破他的幸福泡泡.
  吃完了东西,他收拾好餐具.我说: “威利,我们谈谈.”
  他面色凝重地走到我身边坐下,握住我的手,很紧很紧,我知道他紧张.像他这样一个成熟而出色的男人,能令他紧张的人和事应该不会很多.
  “威利…” 拒绝他真的好困难, “我们只做这一天的**,之后就忘了这件事吧.”
  他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和表情,看着我,不动,也不说话.
  “威利,” 我叹息, “你是这样的好,但是我不想陷入任何感情纠葛,我现在过得挺好,不想改变.”
  沉默了一会儿,威利走到阳台上吸了一支烟.我半伏在沙发上,看着他倚着栏杆的落寞背影,憎恨起自己来. 对待威利,我是过份了些,既残忍又懦弱.没有经历过痛的人才会无所畏惧.我经历过那惨痛的滋味, 而且刻骨铭心.威利, 对不起,你不该爱上我.
  威利走回来,坐在沙发上, 把我抱进怀里,下巴在我的头发上磨挲着,声音低沉而轻柔: “我不逼你,你开心就好.但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你,以后想要**的时候,不许找别人.打电话给我,我随叫随到.”
  “那还叫什么**?” 我笑道.
  “不管,” 他闷闷地说, “我不纠缠你,和你保持朋友关系.只是在你有需要的时候和你做,然后就忘记,不要你承担任何义务.”
  就这样,我和威利签下了不平等条约.我知道对他不公平,但,谁先爱上谁吃亏,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不是吗?
  


第 16 章

  回到家,查看电话记录,几十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同一个号码,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谁: 李重禹.还好我昨天没回来,不然被他守株待兔逮个正着.他有别墅的钥匙,看来我得转移了.
  跟李重尧提出换住处,他很理解地点点头, 对自己的异母弟弟他了解.
  我搬到了离铜锣湾较进的一间公寓大厦,挺好,步行就能到公司.
  李重禹有时间的时候会飞来香港骚扰我一下,好在他也很忙, 而且骚扰也仅限于公事上的假公济私.
  进入了五月,天气开始炎热.设计草案经过了一些小改动,正式定了案,接下来进入工程阶段.余下的工作不需要我直接参与太多,我想把这里交给阿琛,自己回维加斯避暑.弗兰克已经在跳脚了,直逼问我是否被哪个东方美女迷住了,以至于乐不思蜀.
  正筹备着要走的时候,却因为一件事耽搁了下来.
  香港网球精英赛将在明年一月举行.为了前期造势,香港网联和媒体联合举办一个名人网球赛,属表演性质的.威利邀请我参加,大力游说,说这正好给我的“空中花园”在港宣传.长宏方面也鼓励我参加,并捐了一笔钱给赛事组委会.
  也许是金钱起了作用,我一路进入了决赛.
  威利作为主办人之一没有参加比赛,但他一直陪我练球.那次以后,我们没再做过,似乎真的维持着朋友的关系,只是偶尔在他幽深的黑眸里闪过一抹柔情,令我产生瞬间的迷失.
  名人赛的目的为造势,属炒作性质.遴选出的名人都是些漂亮人物.常打网球的人本来就身材匀称,又都是年轻的各界精英,气质自是不凡,所以比赛十分引人瞩目.赛场外粉丝排成长龙,尤其是决赛,一票难求.电视直播的收视率据说直追奥运.
  决赛那天不知为何没有看到威利.没事的时候,他都会绕在身边呵护备至,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他竟没有出现,感觉有点奇怪.
  和我争夺男子单打冠军的是个电视名人,原本是运动员出身,退役后在凤凰卫视主持体育节目,属半专业人士.决赛我以1:2 输给了他,拿了亚军.但对方是体育界出身,我虽败犹荣.媒体一片嘘声指责对方不该参加这种非专业性比赛.因为我的形象好,很得观众缘,舆论界一边倒地为我鸣不平.
  其实这本来就是娱乐性的,我自己一点也不在乎,却因这些争议,频频被媒体报道而成为炙手可热的话题人物.有个娱乐八挂节目则一遍一遍地重播我打球的录像,鼓吹说我奔跑挥拍时的风姿迷倒了全港7到70 岁的女性,还说我输球引起争议,全是太帅惹的祸,我输在球技上, 对方输在人气上.
  长宏趁热打铁,请电视台的名嘴为我做了一期专访,介绍我的“空中花园”和“失落城市”,然后就轰轰烈烈地推出了“空中花园”的广告.
  “竹间风,水边床.与杰森约会在空中花园”.
  我站在鹅颈桥街头的巨型广告下面, 读着广告词,心里有些动气.这广告怎么看怎么**,与我相约,也还理解得过去,为什么弄个 “床”字出来? 李重尧这个混蛋, 把我用得够彻底,除了贡献大脑,还得牺牲色相.虽说配合宣传是我的义务,但就不能高雅些? 偏要鬼鬼祟祟地故意引人遐想.
  我明白艺术并不高洁,那些在有生之年大红大紫的艺术家都惯会炒作. 比如画家陈逸飞、范增就是个中高手,不然即使是绝世天才也只能等待作品在时间里慢慢地沉淀, 而荣誉来临时,天才早已化为枯骨.
  名利到来的同时也带来烦恼. 烦恼之一是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随意在街上晃来晃去,热情的粉丝和狗崽常常使我望风而逃.行动的受限制引发了更深刻的孤独感.威利自决赛那天已消失了一个星期,听阿旺说他有急事去了美国,临行没来得及通知我们.
  什么事这么急? 而且去了这么久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呢? 希望他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我泡了杯咖啡,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电脑发呆.
  威利很爱我,我感觉得到.俗话说,有了爱情掩饰不住,没有爱情装不出来.我们做的时候,他如痴如狂地抵死**,那种恨不得倾注了全部生命的激情是非要有深刻的爱恋作基础的.
  想到这儿,我的心鼓胀起来.威利,你在哪里? 此刻,我是多么地想念你… …
  
  


第 17 章

  惠惠来香港出差几天,我推掉了所有的事情陪她.她九月就要当新娘了,我想趁此机会送给她些首饰.
  我头戴棒球帽,陪她在铜锣湾购物.惠惠想买一对婚戒,我贡献无名指试戴给她看,她也伸出戴着另一只戒指的手,我们两手并在一处比较品评着.
  我的后背忽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一回头见是阿旺.
  “好你个杰森, 都拐到人家选婚戒了,还瞒着我们.你当不当我们是兄弟?
  阿旺的女友,威利的表妹Lily,则笑嘻嘻地看着我们,一付抓到包了的样子.
  见惠惠没有否认,我也不好刻意澄清,免得她没面子,只好模棱两可地岔开话: “阿旺,怎么没见你来打球?”
  “我陪Lily去了阿拉斯加,刚刚回来.”
  “哦.” 目的达到,我也没再细问.
  Lily和惠惠立刻就混熟了,叽叽咯咯地连说带笑,一起挑选首饰.
  我和阿旺乐得悠闲,坐进沙发里喝着店里的冰咖啡,看着那两个兴奋的女人.
  “女人是要用珠宝来装扮的,越名贵的女人配越名贵的珠宝.” 阿旺意味深长地对我眨眨眼睛.
  “她配得最好的.” 我看着惠惠说,心里叹了口气,但愿那个男人待她如珍宝.
  Lily很有鉴赏力,很快就帮惠惠挑了一对Tiffany的对戒、两套首饰和几个单品配件.
  看到总价,惠惠有点不安, 飞快地扫了我一眼,我对她笑笑,用眼神安抚她.
  “宝马赠英雄,珠宝配佳人, 别替那厮省钱.” 阿旺发现了我们的眼神交流,打趣惠惠.这家伙是个武侠迷,明明长着一副洋面孔,却整天爱说些半文言,不伦不类的.
  我签卡的时候,惠惠踮起脚附在我耳边轻声说: “孟岩,让你花这么多钱.”
  “什么话?” 我低笑,宠溺地轻轻拥了她一下.
  骤然感到有闪光灯在眼前一亮.一个男人手持相机闪身出了大门,一路狂跑. 阿旺大叫一声 “狗崽”,正要使出“八步赶蝉”的功夫追出去,我一把将他拉回来, “算了,街上那么多人,你追不上他,倒会惹出更多事.”
  Lily说: “惠惠你要小心啦,那照片一见报,你就是全香港女人追杀的对象.”
  惠惠说: “我才不怕哪,后天就回上海啦.”
  “如果媒体追问,我立刻就承认,惠惠你说好不好? 帮我摆脱多少烦恼!” 我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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