弢隐+番外 作者:瘦骨禁秋【完结】(41)

2019-04-23  作者|标签:瘦骨禁秋 成长 花季雨季 江湖恩怨

齐琼皱眉道:“没事吧?”

弢君:“没事。”

齐琼眼里满是杀气,斜睨着阿鲁耶纳,道:“他碰了你哪里?他用那只手碰的你?”

弢君抬眸:“右手。”

于是齐琼冲过去砍下一刀,阿鲁耶纳身子绵软,这一刀他若是不躲,被砍下的就不是右手了,而是头颅。他忙闪到一边,可还是慢了,他的左手臂掉到地上,鲜血喷溅。

他看着齐琼,眼神还是如鹰一般,笑道:“不愧是齐渊之子。”那个模样,就像是掉落在地的手臂不是他的一般。

他离门近,话落就撑着弯刀费力地跑出去,齐琼也不再追,捡起弢君掉落的外衫递给他,低声道:“穿上吧。”

“嗯。”弢君点点头,松开匕首,接过衣衫穿上。弢君脸上也不知是平静还是没反应过来,穿外衫的手一直在颤抖。

不防齐琼一把抱住他,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他看到弢君双眼赤红的那一刻,突然很害怕,他会失去他,会失去弢君。

弢君点点头,也道:“没事了,公子。”

齐琼手臂紧紧将他圈在怀里,半晌,道:“弢君,待我们回去,我铺十里红妆,迎你如何?”

弢君一怔,齐琼继续说着,仿佛再不说便没有机会说一般:“以后就我们两个人,我谁也不娶了。”

“那公主呢?”弢君问道。

“琴倚?我会退婚。”

皇家的婚哪是那么好退的。这句话弢君没有说出口,只是回抱住他,轻声道:“好。”

他从小所遇之人,除了他师父和梨悴,没有人对他好,没有人像齐琼一般对他好,没有人会说,从此以往,我便是你的家。

魏将军带着军马而来,林三看着那浩浩荡荡的军队,大开城门,军队势如破竹,攻入丹州,成功占领,赶走突厥兵马。阿鲁耶纳作战十几年,经验丰富,遇此事竟然能冷静带一部分兵士逃脱,骑在马背上逃出丹州。

此事,齐琼是首功,可在外人看来此事最大的功劳是魏将军的,的确,若不是魏将军率领兵马赶到,齐琼再善战也不能把突厥赶出丹州。所以皇帝册封的旨意下来,魏将军是首功,其次才是齐琼。

突厥大败,此后几月,突厥安分了许多,丹州城也慢慢恢复往日之景。很多次,齐琼与弢君一起走上丹州的街道,看着人们恢复家业生活,恢复生产娱乐,齐琼心中总是有些骄傲与自豪。而弢君,时常带琴弹奏一曲,在酒楼,在茶楼,在书馆,在私塾,在戏台。丹州人家都知道,救丹州于水火的齐渊之子齐琼有一个很是宠爱的人,这个人虽然是男子,却比女子还要惊艳,精通琴律,又晓医药,只道是齐琼风流,不觉齐琼软弱。

陪伴总是平淡却兴致勃勃,没有人不喜欢陪伴,没有人会讨厌喜爱之人的陪伴。这几月来齐琼算是过得安逸而满足,不用理会长安那些人的评判,只要现在突厥不扰,他便可一直安逸下去,与弢君。

对了,那些藏着的粮Cao自然被运回来,分与士兵。这些士兵是齐渊生前最后训练的,这也是为什么齐琼宁愿视察丹州百姓,也不愿去看那些士兵cao练一眼的原因。太像了,他能从那些动作里看到齐渊的影子,看到他小时齐渊如何教导他,如何纠正他的动作。

到九月底,丹州已经下起雪来,目之所及皆是白雪,弢君穿上崭新的白衣,这一天齐琼让厨房做了很多菜,因为这一天是弢君的生辰。前一年的这个时候弢君虽然在山庄,可那时他可不会关注一个琴侍的生辰。

这一次办得隆重,当然,是在丹州这个地方,在军队这种氛围里来说。齐琼大宴宾客,只要有空,只要想来,他都欢迎。他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笑话他,也许不会了吧,弢君已经是孟军医了,经过七个多月的学习,他也能试着给一些常见病症配置药方。也许不会了,他也已经立了功,助魏将军夺回丹州。

这一天可谓热闹,虽然比不上那天齐渊五十岁生辰。齐渊那天生辰齐琼因为宾客来往,络绎不绝,没了往日的宁静便躲了起来,如今回头去看,那竟然是齐渊过的最后一个生辰。说来人这种生物古怪得很,有时不珍惜,总想着还有机会,可命运偏不眷顾,又想要珍惜,却无能为力。总是笑命运无情,可命运一介运势哪会有情有义起来?

长安派人送来了信,是梨悴道喜。现在的梨悴亦非往日可比。她已经嫁给了罗巍平,在五月时送来了订婚的消息,现在他们已成婚两月。这样一来,齐琼不用问便知道为什么迹阁是先给魏将军消息而不是他了。他想过以下几种可能:一,魏将军是迹阁的人。可是魏将军是他爹旧部,服从还未及冠的罗巍平可能x_ing很小。二,罗巍平怕他接受不了,所以托魏将军告诉他。三,迹阁已经招安,服从朝廷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迹阁与朝廷合作。按罗巍平的x_ing子,除非是皇上许他什么好处,否则不可能与朝廷合作,就算合作也没有理由不先告诉他。而招安,罗巍平可是不想进入朝廷的。

后来联系到梨悴,齐琼便懂了。在短短的时间里,迹阁已经属于朝廷了,等回到长安,他一定要仔细问问罗巍平,六七年的心血说给就给了。

宾客散去,只余下齐琼和弢君。两人送完最后一波客人回来,已累得精疲力尽。来做菜的厨子是丹州最好的酒楼请过来的。前丹州刺史早已亡去,在丹州夺回之后,来的新刺史齐琼见过,看着倒是两袖清风,公正廉洁的模样,后来也的确如此,丹州已恢复往昔。

齐琼累得撑在桌上,捧着一杯茶。

弢君给他添满一杯,问道:“你予我何物?”

齐琼失笑:“以往你可不敢理直气壮与我索要礼物。”

弢君笑道:“以往为以往,今日是今日。”

今非昔比。

齐琼故作停顿,弢君却丝毫没有心急的样子。他又道:“我已备好,只是不知合不合你心意。”

弢君抬眸:“公子送的我不敢不合心意。”

齐琼一顿:“我。”

弢君等了半晌,齐琼却没了下文,他不可置信道:“你?”

“嗯……我。”齐琼笑望着他,“我想了好久,什么也比不上我珍贵。”

贵脸呢?

齐琼继续道:“不如趁着这个好日子,我们先把关系给定了?”这样轻佻的语气谁都知道这个关系要怎么定。

弢君:“公子不用送了。”

齐琼:“……”

齐琼:“其实是我自己酿的酒,就在门外。沐引。”

沐引立即进来,手里抱着一大坛酒,他把酒坛放在桌上就出去了,弢君以为沐引是去门口等候,没想到沐引一直走出大门去,头也不回。

齐琼揭开坛封,酒香溢出四散。他取过一旁的酒勺舀出两杯:“来,你试试。”

弢君接过:“这是你自己酿的?”

齐琼:“是啊。”

弢君肯定道:“不可能。”

齐琼:“……为什么?”

弢君:“我们来的时候你并没有带酒,来到这里不过短短七八月,酿不出这么浓烈的酒。”

齐琼笑道:“你还是什么都要亲自想,什么也不肯尽信啊。”

弢君:“这个与你所说的无关,这么拙劣的谎言也亏你说得出来。”

齐琼饮尽杯中酒,添满道:“这虽然不是我酿的,可是的确是我抢来珍藏的。”

“突厥的酒?”

“是啊。”

弢君悠悠道:“突厥的酒浓烈,饮少辄醉。”

齐琼不在乎道:“魏将军来我都不拿出来,好不容易开封了不多喝些怎么行?来,再喝一杯。”

弢君又喝了一杯,也许是酒气太浓,他很快就是微醺,双眼渐渐迷蒙,齐琼却不放过,仍然与他再一次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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