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一千年前，乐师季明辜负少年安生，安生抑郁而亡。
一千年后，导演新贵程孝文奇遇自称安生的长发美少年，要求帮忙接近一线影星刘明森。
三人情感自此纠缠不清……
1、我是安生
找到想要的资料书，程孝文快步穿过一列又一列的书架。
尽管在夕光之中，安静陈旧的图书馆颇有一番浪漫质感，可是他很忙。
扫一眼左腕金表，六点过一刻，晚上唐苑酒家的饭局应该不会迟到。
要不要叫上前两天蹭过来那个三线**？事业线够深，徐向东这老淫虫应该会喜欢……程孝文满脑子想着等下要怎么搞定投资方，“啪”一声脆响，有本书突然从架子跌落到他脚下。
撞鬼了，好端端怎么摔本书下来，还要摔成书页打开倒扣在地上的模样。
做他们这一行，多少总会有些迷信，程孝文停下脚步，弯身捡起锃亮鞋尖前，与他“有缘分”的线装本。
书很薄，拎在手上没什么重量，古意浓重的纯蓝封面上，“浅草异闻”四个墨字居中一竖排开。
什么东西？程孝文看看身旁书架，上面都是历史类书籍。
大概是哪朝野史，又或者志怪小说。
拇指一挑，他翻开书本，目光落到刚才“面地思过”的其中一页。
纸张微黄而平整，显然老旧却少经翻阅，字偏小，要稍稍抬手才能看清晰。
“安生，美姿仪，天性内敛，束发之年偶遇乐师季明。季明好神容，然狂浪无度，觊觎安生形美，诱之，三月同卧起。后季明改慕白家女，弃安生。安生郁亡。”
一页纸上，就只有由寥寥几句话构成的一个短故事。故事内容，放到今天，就是同性恋版本的狗血剧情。
不过程孝文想了想，终于还是将这本异闻一并带出了图书馆。他觉得，这本书和他有缘，否则为什么早不跌晚不跌，偏偏在他经过时无端落下？
程孝文正处于事业瓶颈期。
他是导演，成名异常早，二十几岁就凭借视角独特的**作品一炮走红，接下来执导的两部片子，也都称得上名利双收。然而就在外界纷纷期待他再出佳作的时候，程孝文发现，他的灵感和激情似乎已经开始枯竭。
他很惶恐，要是从此刻的高度摔下来，一定会很痛，他没摔过，也不想一尝滋味，更重要的是，他在这个高度的地位还不够稳固，一旦摔落，刻薄的媒体和新人辈出的圈子，也许不会再度温情脉脉地给他爬起来的机会。
所以他必须要竭力把握住现有的一切，例如人傻钱多的投资者，例如图书馆书架上一本跌落的书，谁能保证里面没有藏着一个能改当剧本的好故事？
驱车赶到唐苑酒家，煤老板徐向东正好在旁边一辆金灿灿的跑车上下来。
程孝文如他乡遇故知般大步上前，亲切而自然地握住了徐向东的胖手。
徐向东看了眼他腕上的金表，咧嘴笑了，“程导喜欢金子？难得啊，我也是。”
程孝文笑容更盛，“那徐老板是我的知己了。”
二三十岁的男人戴金，很容易就会流露出暴发户的俗气，可是程孝文不怕，有俊朗的外形和从容的气场打底，金子只能让他显得更加贵气。
导演中的玩世贵族，媒体们如是评价。气质的另类，或许也是他备受关注的原因之一。
徐向东被眼前这位第二次见面的“知己”哄乐了，两人并肩步入酒家。
酒饱饭足后，又转战夜总会，等程孝文脱身回到公寓，时针已经过了十二。
他到底没有叫三线**出来作陪，今天只不过吃喝玩乐联络感情，夜总会里的公主们，对徐向东来说，足够了。
等找到好剧本，拉好阵容等投钱的时候，再让她出来不迟。至于报偿，新戏里的几个镜头，会不会太多？
各取所需，下流无耻。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不对，应该是这个世界，整个世界都是如此。
一脸嘲讽笑意，程孝文拿出钥匙，正要开门，却瞥见门上金属装饰倒映出的一抹人影。
顿时酒醒，毛骨悚然地停下动作，转身，一个长发披肩的人站在一步之外。
“我是安生。”
2、原来是少年
安生？怎么有些耳熟……
哦，安生。美姿仪。
程孝文冷静下来，还有些恼怒，物管也太大意了，随随便便放人进楼。
他挥挥手，“走吧，你这种人，我一天不知道要遇见多少，回去好好做人，别发明星梦了！”
门打开，他又回头问：“那本什么鬼异闻，你是怎么弄成摊开落地的？”
长发男子幽幽看着他，没说话。
程孝文笑了笑，进屋，关门。
第二天出门，他跟门卫投诉，门卫踢起皮球，“老板，昨晚不是我当班啊。”
“世道艰难，好好干。”程孝文挑挑眉，走了。
晚上回来，开门的时候，背后又来一句。
“我是安生。”
程孝文火冒三丈，拨开长发男子，冲到楼下对门卫发一通火，又去到停车场，将一直放在车后座的那本《浅草异闻》翻出来，狠狠飞进路边垃圾车，这才解气。
第三晚，程孝文饭局归来，喝得伶仃大醉，开门时还不忘回头看看，结果差点没气死。
背靠房门，他先骂一轮三字经，然后有气无力地恳求，“大哥，拜托你别搞了，个个都像你这样，我还要不要做人？拍戏有什么好，你身手这么了得，不如去做神偷好过啦，包你月入数万！”
话说完，他直接滑落地上，醉倒了。
早上醒来，头痛欲裂，程孝文半睁开眼，入目的是卧房天花板上熟悉的裸女油画。翻个身，正欲再睡，却发现床边坐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
骂句粗口，他弹起来，捉起枕头一飞，烦躁道：“安大哥对吧，请问你是怎么进来我家的？”
长发男子轻声答他，“你昨晚在门前睡着了，钥匙还在门锁里，我怕你着凉，就将你拖进来。”
拖进来？程孝文有些崩溃。
不过人家好歹也是一片善心，他弯腰把脸埋在被子里，模糊道：“谢啦，你可以走了。”
却一直没动静，程孝文抬起头，双手用力搓一搓脸，开始有些不耐烦，“你想怎样，难道还要我以身相许吗？”
长发男子又一次重复道，“我是安生。”
程孝文深深吸一口气，“好，安大哥，请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一直在这里盯着我睡觉么？”
“我姓安名生，安生是我的名字。还有，你年龄比我大很多，不应该叫我大哥。”
安生认真的模样摧毁了程孝文最后一丝耐心，他长臂一伸，粗暴地捉着对方衣服往身前一拽。
一张精致得过分的年轻面容近在咫尺，程孝文这才发现，原来男子很美。没办法，他那非主流的中分长发，注定要夺走别人所有的注意力。
程孝文的耐心又回来了些许，“好吧，安生，能不能告诉我，你今年多少岁？”
安生无所畏惧，始终很平静地看着眼前人，“十五。”
程孝文有些无语了，他松开手，又替对方拉好衣领，声音尽量温和，“小弟弟，快回家，或者回学校，今天还要上课呢。”
眨一眨眼睛，安生面露怅然，“我已经不念书了，也没有家。”
程孝文倒吸一口冷气：离家出走的辍学非主流极度妄想成名少年。
3、潜规则
安生就留在程孝文家。
程孝文和善人二字一点沾不上边，他肯收留安生，完全是出于私心。
他对叛逆青少年的题材颇感兴趣，有个人版在身边，正好可以研究下极具代表性的个体的心路历程。
如果还有什么的话，那就是安生很美，而且不具有威胁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常年面对俊男美女的娱乐圈人，假如安生是猥琐男，哪怕他再反叛再有研究价值，程孝文也会不顾一切地将他驱逐出屋。
“你的头发，多久没剪了，你对自己的造型又有什么看法？”
“……”
“你吸烟吗，有没有吃过摇头丸之类？”
“……”
“你父母关系不好吧，是老爸出轨还是老妈？”
“……”
“你……你没有语言障碍吧？拜托你随便说点什么。”
“我是安生，我要找季明。”
这个疯子，程孝文吸气，“难道我是季明？”
安生笑了，“你不是。”
程孝文注意到他唇角泛起的轻蔑，有些不爽，“那你为什么缠着我？”
“你是拍电影的，你可以帮我。”
弄明白安生的意图以后，程孝文笑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才能缓过来，“你是说，你要我专门给你开部戏，还要找刘明森来主演？”
刘明森是当下片酬最高的一线男星之一，而且出了名脾气大，先不说难约，就是能约到，程孝文也不想跟一座活火山合作，他自己原本已经是一点即着的火药桶。
重点还在于，利益何在？票房面前，什么艺术人文梦想深度，通通都只是浮云朵朵。
但顾虑到在安生这种年纪，开口谈钱只会让他觉得恶俗，程孝文换了个词，并自以为深谙沟通之道，“重点是，剧本在哪？”
也不完全是为拒绝而拐弯，对于一部电影而言，好的剧本的确是重中之重。
安生却没有分毫为难，“你已经看过了。”
停顿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程孝文有些捉狂，“你是说那个牙签一样长的狗血故事？你没病吧……”
一阵铃声打断了他即将降临的火气，电话中，助手让他回工作室处理紧急事件。
捉起钱包匆匆出门的时候，程孝文心想，回来以后，一定要尽快将屋里的出走辍学非主流极度妄想成名少年兼疑似刘明森狂热粉丝速度赶走，这种极端分子，他真心应对无力。
不料回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时分。
原来昨天是他的生日，员工们将他骗回去，搞了个闹哄哄的庆生派对，一路直落，散场时夜已深沉。
其实也没什么高兴不高兴，只是大家根据惯性设计好一个桥段，他顺势上去客串一场而已。台上台下，谁又是真心？今天笑着帮你庆生，明天也可以哭着送你出殡，过后一哄而散，日子和日出都照旧。
如此罢了。
好不容易把门打开，程孝文直奔浴室一阵狂吐，抬头时，镜中俨然多出一个人在身边。
先是大惊，继而郁闷，他两臂撑着洗手台，有气无力道：“你怎么还不走，别做梦了，为你开戏，还刘明森，痴心妄想也要有限度……走吧，快回家吧！”
安生置若罔闻，湿了毛巾替他擦脸，程孝文不领情，摆手一推，安生脚下一滑，本能伸手朝前一捉，正好捉住他衣领，两人便抱在一块，重重摔到瓷砖地上。
程孝文咒骂一声，撑起半个身子，却看见眼前一张脸精致绝伦，几缕长发斜斜散落唇上，有一种莫名的诡艳。
哪里还记得对方甚至还未成年，程孝文的眼睛里渐渐漫起□。
他重新俯身，以齿咬开安生遮面乌发，边吻他，边含糊不清道：“不脱衣服也敢提要求……”
4、新戏敲定
圈子荒诞混乱，程孝文不是没上过男人，不过未成年的，倒真是头一回。
他爬起来，瞄一眼仍睡在瓷砖地上的少年，心里并没有什么愧疚感，甚至还半笑着推他一把，“喂，安全起见，把头发剪了吧。”
安生睁眼，默默起身走出浴室，神情淡淡，似乎也并未将事情放在心上。
果然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货色，程孝文开始有些看不起他。
谁说贱人就不能看不起贱人了？半斤笑八两，这个社会就是这样。
程孝文没有立即赶走安生，既然有了昨晚那出，再玩几天又何妨？
他实在太美了。
程孝文许诺，开新戏时一定找个角色让他出镜。
不是哄他，而是他的确有走红的资本。
安生却只静静看着程孝文。
还在发白日梦……程孝文大笑，“好，要是刘明森主动找我合作，我一定好好考虑！”
玩笑话却马上成为现实，刘明森的经纪人真的摸上了工作室。
“程导，阿森看过你之前的几部作品，很欣赏你的才华和剑走偏锋的胆气，他翻了近期找他的剧本，有些嫌弃太常规，想来次颠覆，开拓新戏路，看你有没有合作的意愿。”
程孝文有些心动，一线明星他不是太稀罕，但想玩颠覆的一线明星他却要认真考虑。
如果他要来一场豪赌，渴望转型的刘明森就是一枚巨额筹码，而且他那庞大的粉丝群，也可以保障彼此不会输得太惨。
这样的机会，谁忍心推走？问题是，眼下没有合适的剧本。程孝文陷入了巨大的焦虑当中。
当安生又一次默默看着他的时候，他终于不再现出嘲弄的表情，“安生是怎样的性格？故事里的那个。”
“安生就是我。”
故事里的安生天性内敛，你都随便给人上了，还内敛？程孝文扬起一边唇角，“那季明呢，又是怎样的人？”
“季明是贱人。”
那安生肯定是好人了，一好一坏，有些太普通，不过最大的问题还不在于此，“故事只有那么几句，拍不了。”
安生轻声说：“详情我知道。”
听安生说完，程孝文开始感觉兴奋。
故事主体仍然俗套，但大量的细节让它变得精致细腻，而且背景在古代的同性恋，从前并没有人拍过。
欢呼一声，程孝文扑到安生身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大纲定下来，程孝文联系了刘明森那边，他也蛮感兴趣，催促程孝文送剧本给他看看。
熬了两个通宵，程孝文拉着安生把剧本初稿赶出来，立即就送了过去，接着在家里搂着安生大睡一觉。
新戏很快敲定，刘明森确定出演，煤老板确定出钱，发布会颇受关注，一切顺利，万事具备，只欠另一男主角。
程孝文当然不会傻到让安生担大旗，有刘明森在，名气可以不计，可是演技总得有吧？演鬼魂，只需要板着张白粉脸晃一晃，安生勉强可以，演主角，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行。
接触了几个合适的男明星，都给回绝了，也不能怪别人，毕竟有一定风险，不是谁都像刘明森那么大胆。
至于那些毛遂自荐的，程孝文又看不上。演员很多，演技却很少。
最后，程孝文决定来个海选，一则搞噱头抢眼球，一则也的确找不到能演的人。
5、他是安生
海选现场，各路魑魅魍魉轮番上阵，差不多有一半是伪娘和娘娘腔，真的同志也不少，但真正合适的，一个也没有。
同志不等于翘兰花指！内敛不等于女里女气！海报上写明要美男子，那些长歪的是不识字吗！
坐了两个小时，程孝文简直有起身把桌子踢翻的冲动。
在他身旁，才来不久的刘明森也已经黑着脸，“我连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
程孝文敲敲额头，正打算今天就到此为止，回去再修改下入场条件，这时候，又有人进来。
来人一进门，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默默地看着刘明森。
那双眼睛里，爱与恨，痴与怨，痛与喜，通通融化成一池秋水，映出了满心极致的矛盾和复杂。
刘明森一拍桌子站起来，“你是安生！”
他原本还没确定要演季明还是安生，这么说，就是拍板了。
来人确实是安生。
目光一丝不漏地放在刘明森身上，安生幽幽道：“季明，你可认得我？”
程孝文错愕。
绕了一圈，一切都如安生原本所愿。
回到住处，程孝文拉着安生，“你演一段给我看看。”
“演什么？”
“随便，就把我当做是季明。”
安生笑了，眼睛里有毫不掩饰的轻视，“你不是季明。”
程孝文简直笑得轻蔑，“那谁是，刘明森吗？”
“他是。”
世界太荒谬了，追星都能追出精神病，程孝文将安生按在墙上，冷笑道：“你能不能称心如意，还得问我。”
安生又笑，气得程孝文一口咬住他的唇。
试戏的时候，程孝文不得不承认，追星少年安生，就是剧本里的安生。一站在刘明森身边，流溢在他眼角眉梢那种隐忍而复杂的情绪，仿若天生。
只能是他了。
晚上，趁安生在洗澡，程孝文打开电脑，在搜索引擎中键入“安生”二字。
一个完全不懂得走位的人，居然能演得比刘明森还好。他有些害怕，害怕那个真的是千百年前的安生，难道近年来很流行的穿越是真的？
页面中排列出一大堆吻合信息，却全都是各种有限公司和网友昵称，拉了两页，程孝文想了想，又加上一个关键字，“美男子”。
有了。点进一个高中生论坛，有女生发帖讨论，“七班的进来，八卦下你们班美男子陈安生！”
进楼一看，都是小女生们的星星眼和花痴言论。程孝文这才松一口气，又记下了学校的名字。
不是姓陈嘛，还姓安名生，中学生就是矫情……看着一头湿发披肩的美少年从浴室出来，程孝文笑着点燃一根香烟。
为了照顾演员情绪，在刘明森的要求下，拍摄顺序完全依足剧本。
慢是会慢点，可人家大牌都这样要求了，程孝文又有什么意见呢？反正对他来说只有好处。
安生和刘明森对戏的第一场，是风吹起轿子侧帘，刘明森饰演的乐师季明，在路边茶摊上，对轿中安生一撇惊艳。
两条过后，大家围在一起看回放，程孝文基本满意，安生却摇头，“不是这样的。”
众人看着他，他却只看着刘明森，“季明是很骄傲的人，他永远都淡淡的，不会流露出太明显的眼神。”
新人竟敢指点大牌，有人屏息凝神，等着刘明森发脾气。
可让人大跌眼镜，刘明森居然决定重拍。
他完全按照安生说的做了，连程孝文都感觉不可思议。休息时伺机一问，刘明森说：“你没发觉吗，他完全就是安生，他比我更懂得季明。”
当时安生静静坐在另一边，不言不语，仿佛与俗世无关。程孝文和刘明森一同看过去。
没错，他就是安生。
几天过后，休息时，刘明森开始坐到安生身边，程孝文隐约听见，他在努力找话题跟安生聊天。
那个闷冬瓜又能说些什么？程孝文起初不以为意，可是很快他发现，安生笑了。不是那种他偶尔能见的轻视的笑，而是一种正常的，发自内心的笑。
这个脑残，还真把刘明森当成季明了？程孝文有些郁闷。
6、戏假情真
大家都知道程导和安生住同一栋公寓，每次收工，都是程导载安生回家。可到了拍摄半月后的一天，收工后，安生没如常坐上程导的车。
刘明森走过来，“程导，安生和我去宵夜，晚点我会送他回去。明天见咯，拜。”
安生回来不算太晚，程孝文握着门把手打个呵欠，“我都快睡着了，去哪潇洒啦？”
“就在片场附近吃东西。”安生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程孝文自嘲着关上门：又不是他谁，干嘛要关心他上哪儿。
当晚，安生抱着枕头跑去客厅睡沙发。
程孝文搂着被子扭腰发骚，“干嘛那么见外，沙发就那么点地方……”
等安生出了房间，他不爽骂道：“X！现在才来装纯情！”
第二晚又是如此，程孝文懒懒倚在客厅墙壁，斜眼看着安生躺好在沙发上，难得温柔问一声，“要不要帮你关灯？”
得到安生道谢后，他动身回房间，一根手指划着墙面直到触及客厅的灯光开关，“哒”一声脆响，身后瞬间变暗。
面对着光亮的房间，程孝文在原地停顿一秒，随即豁然回身，大步走到沙发前，一把将安生扯得坐起来，俯身就要吻下去。
安生一偏头，让他的唇错印到面颊。
程孝文不计较，两只手开始扒他的衣服。安生挣扎，平整的指甲钝重划过程孝文的前胸。
“你他妈的少给我装正经！那晚在浴室里怎么不见你反抗？后来在床上还有一次！扮什么纯真啊！”
“那时候我见不到季明，我需要你。”
程孝文怒火中烧，一把拉住安生身后的长发，拉得他不能不仰起脸来，“把我当成跳板是吧，这么有本事，怎么不睡到刘明森家？跟他睡啊！”
安生唇边又划起了那种鄙夷的弧度，“你是不是喜欢我？”
“哈哈，你神经病吧？”程孝文松手，从沙发上跳下来，径直往房间走去，“你只是我上过的头发最长的男人！”
倒在床上，程孝文大口喘着气，过一会，又捉起一只枕头狠狠飞到墙上。
第二天，大家都当没事人，照旧同车到片场。
休息时间，安生和刘明森又坐在一起说话，程孝文微微眯起眼睛，心想只有女人和疯子才会喜欢男人。
隔天，几大娱乐周刊的封面都横上一行醒目大字，“入戏太深，刘chock森疯恋神秘搭档！”
刘chock森是媒体给刘明森安的绰号。而为了营造神秘感，安生从来没有在媒体前曝光过，大家都仅仅模糊知道是个未成年的新人。
这下子，原本就颇受关注的《缠眉》剧组更添瞩目，刘明森每天进片场，都要花费好一番工夫。
指着一本娱乐周刊里乱七八糟的所谓内幕，刘明森小声在安生耳边说：“这是惯用的宣传手法，这条绯闻，说不定就是程导弄出来的，他们最喜欢搞这种东西了。”
安生轻声问：“你介意吗？”
刘明森笑了，“怎么会，入戏太深，就是赞我专业啊。”
程孝文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刘明森同样对安生有意思。只看他对着最喜欢唱衰他的那本周刊还笑得出来就知道了。
消息的确是程孝文放出去的，原以为刘明森会顾忌着新闻收敛些，没想到他竟然肯配合着剧组炒作。
难道真的玩戏假情真？
镜头里，热恋中的安生和季明情意绵绵，季明缓缓拉动安生的衣带，安生迟疑地按住他的手。季明向前倾身，以面帖面，一道斜飞长眉缠上安生一侧眉角。
已经不像在拍戏了。
程孝文身后，有工作人员小声取笑，“明天那场床戏也不用演拉，直接来真的就好！”
7、剧组停机
夜里，程孝文抱着一堆八卦杂志去到安生跟前坐下，“你看看。”
安生不解地蹙起眉头。
程孝文随便拿起一本，“‘刘明森半夜当街激吻大胸女’，还有照片呢。”又拿起一本，“‘换女快过换车，刘明森情路大起底’。”
他还想拿，安生打断他，“你想说什么？”
程孝文努力装出苦口婆心的口吻，“你年纪还小，我见你也算一片痴心，不忍心看着你被人耍了还不知道。”
安生面无表情，程孝文又换一种说法，“男人和男人，玩过就算了，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那女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