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豪门男寡 作者:豆瓣君(上)【完结】(17)

2019-04-23  作者|标签:豆瓣君 豪门世家 穿书 宅斗

  秦淮借着星光,从玻璃破洞里朝里望去,隐约可以看见室内简陋之极,不过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靠墙边一张破床,床上空d_àngd_àng的,人影皆无,仅地下靠床脚处,堆着好似棉絮状的一床烂被。

  秦淮有些意外,难道那些粗使婆子说的有误,那个疯婆子,竟不在这里?

  今晚,他偷偷带着食物来看的,正是钟信的生母丁香。

  从早上钟仁下令要饿上疯婆子三天三夜起,秦淮便动了恻隐之心。而这份同情,又在听说今天是她的生辰后,达到了顶点。

  不管那个男人如何腹黑y-in险,他的母亲,却真真是个可怜人。

  明明和钟毓一样,也是今天的生r.ì,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仅被雀儿抽了耳光,禁了食物,更悲惨的,是亲生儿子眼看她受尽屈辱却又无能无力。

  所以看到钟仁和雀儿都离开院子,秦淮便做了这个决定。

  小叔子绝对不能去看,但是看看他的娘,也算是尽一点善心吧。

  他在生活里宅斗书看得多了,也算是学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便是自己要去做好事,倒也知道事先做了些功课。

  不仅打听到了疯妇被看管的地方,还在与粗使婆子的闲谈中,知道那边两个负责看守的家仆,全是宅子里有名的酒包。

  每r.ì里除了给疯婆子送点吃喝,根本对她不理不顾,只在东厢房里偷偷喝酒。

  也正因如此,秦淮才敢行此之事,如若那边不是这样松懈,便是他再有同情可怜之心,也是不能去的。

  他心善,却也并不是滥好人。

  毕竟保住自己,方能图谋将来。

  当然,在秦淮的潜意识里,有没有因为预先知道了钟信最终的结局,才会如此去做,便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他正在奇怪室内为何无人,却发现室内地上那堆破棉絮忽然间动了动,里面似乎有个人影。

  他仔细看过去,才发现那棉絮里果然裹着一个人。一张脏兮兮的脸,双眼闭着,似乎处于昏睡的状态,可不正是钟信的生母。

  月光之下,还可以看到她的双脚拴着一条铁链,另一端则锁在床脚上。

  秦淮心中一紧,顿觉鼻子发酸,咬了咬牙根儿,便轻轻推开门,闪身钻了进去。

  那丁香浑浑噩噩,一天未进水米,又饿又冷,已是半昏迷的状态。

  恍恍惚惚间,被身上的虫蚊咬了一口,清醒过来。却忽见一个身影蹲在自己面前,是个年轻后生。

  她人虽疯癫,心底里却犹记着儿子钟信,每r.ì里苟活于世的唯一痴念,便是有朝一r.ì还能与儿子守在一起。

  这会儿天黑夜深,她又饿的头昏眼花,恍眼见到秦淮,竟以为是钟信偷来看她,激动中,双手一伸,猛地把秦淮抱在怀里,嘴里只叫着:“我的儿!我的儿,娘亲要想死你了!”

  秦淮正蹲在地上取食盒里的点心,准备悄悄留在一边,待她醒来食用。不料转瞬之间,丁香已扑将过来,将他死死抱在怀中。

  秦淮听她叫嚷,心里又惊又怕,担心被东厢房里的看守听到,过来查看时发现自己,那可就糟了。

  情急之中,他伸手去抓丁香的双手,想让她放开自己,赶紧脱身。

  可是丁香以为他是钟信,又哪肯轻易放开,只是连哭带喊,一声声“我的儿”在静夜中传出好远。

  秦淮感觉自己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又怕又急,当真后悔起自己的所为。情急之中,一只手刚好抄到带来的点心,便抓了过来,猛地塞到丁香的嘴里。

  丁香大概是饿得狠了,混沌中嘴里塞进香气扑鼻的点心后,竟忘了再叫,也放了手,抓着点心便吃起来。

  秦淮急忙爬起来,两大步便窜出了房门。

  阿弥陀佛,东面屋子里灯光依旧,似乎并没有人被惊扰。

  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四处望望,急匆匆走上了林间的小路。

  当秦淮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路口之际,一个身影却正从东厢房后面匆匆走过来,低头弯腰,正是钟信。

  他隔着窗子偷偷看了一眼房间里面的情形,却见两个看守丁香的家仆死猪般躺在桌子上,皆是一副烂醉如泥的嘴脸。

  钟信看了看桌子上的酒壶,嘴角露出一丝了然于胸的神情。

  头先在后门口,他截住了帮他们私下买酒的小厮,假意闲聊,顺便闻了闻酒的味道,还夸赞了几句酒很醇正。

  这会儿,想来这味道‘醇正’的酒,可以让这两个人睡死过去几个钟头了。

  转过身,钟信飞快地来到生母所在的房间。

  他的身上揣着一包尚还温热的夹r_ou_面饼,那是他偷偷在后门外买来的。

  正在大口咀嚼点心的母亲让他在瞬间睁大了眼睛,继而,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个小巧的食盒上,半晌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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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惊魂未定,急匆匆顺着林间小路疾行。

  待走了半晌,他才忽然发现,林深露重,月晦星稀,眼前这路,竟似乎不是通往泊ch.un苑的归路。

  他心中焦急,四处张望。可是后花园偌大的地方,便是白r.ì都容易迷路,此刻园中一片夜色,灯光稀疏,又哪里找得到来时之路。

  他立在一棵树下,强迫自己稳住心神。

  对,书中早就说过,这钟家各房的屋舍,都是依攒心涧而建,屋屋带水,处处临波。那泊ch.un苑,又正是园中依水所建的第一个妙处,自己只要找到水流,便可寻回原路了。

  他既想到这个主意,便用心倾听,果然西侧不远处,有隐隐的水声淙淙。

  那水声与自己所在处,隔着一带花墙,夜色中,芳香馥郁,甚是喜人。

  秦淮因喜那清香,便凑近那花墙,正欲深吸一口之际,却忽然屏住了呼吸。

  只因在花墙那侧,透过浓密的花枝间隙,却隐隐有火光透了过来,并有纸张燃烧的气味,夹杂在那花香之中。

  秦淮心中纳罕,不知是谁竟敢在这园子里,点火烧纸。

  要知道豪门大宅之中,因人口众多,屋舍层叠,花木又繁盛茂密,最怕走火。所以从上至下,皆对火烛之事严加看管。

  像这种在园子里点火烧纸之事,简直可以说是胆大包天。

  花墙那边忽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夜风中,可以清楚地听到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秦淮心中一惊,原来那声音他竟然识得,便是在宴上陪自己一同回来的三少爷钟礼。

  “好妹妹,我来看你了。”

  钟礼长叹一声后,忽然幽幽地开了口。

  秦淮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好妹妹,你知道吗,今天是大姐的生r.ì,可是在品箫堂的宴席之上,我满心里却只想着一件事,因为我忘不了,今天是你的祭r.ì!”

  花墙外钟礼的声音里竟隐隐带出一丝哭腔。

  秦淮忽然间明白了他烧纸祭拜的人,一定是他和雀儿口中提及的,泊ch.un院死去三年的丫头,斑儿。

  “好妹妹,三年了,他们没有人再提起你,可是我却忘不了你!斑儿,他们都说你和人鬼混,怀了孩子,死在脏病上,可是我知道,你一定是被人陷害,被人冤枉了的。你是那么干净的一个人,整个泊ch.un苑里,恐怕也只有你,才真的是干净的……”

  秦淮屏住了呼吸,心口在激烈地跳动着。

  他没有想到,在馥郁的花香中,月色下,自己竟然听到了一个豪门少爷对死去丫头的自言自语。而他话里的每一个字,偏又浸透着一种无以言表的浓情。

  “好妹妹,你泉下有知,还请原谅我。如果当年我能听懂你的话,或许你也不会走得那么快……斑儿,我昨儿夜里梦到了你亲手描画的那张楠木棋盘,可惜,它已经被那起人给烧掉了。不过,她们能烧掉你所有的东西,乃至你的人,可是他们烧不掉你在我心里的印迹。你放心,只要我在一r.ì,就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害你的人,为你报仇!”

  秦淮被钟礼的言语惊住了,怔怔间,脚下忽然一滑,踩松了一块泥土,发出一阵细碎的声响。

  花墙一侧的钟礼似乎听到了声响,忽然抬高了声音。

  “你也在这里很久了,还是出来吧!”

  秦淮一愣,没想到自己早就被人发现,却还不知。

  他刚想接过钟礼的问话,却不料在另一个角落里,却先走出一个人来。

第16章

  “真想不到,斑儿那丫头竟有这么大的魔力,过去三年了,却还让三少爷念念不忘!”

  虽然隔着花墙,秦淮却对这个声音非常熟悉,知道那人正是自己房中的大丫头雀儿。

  雀儿款摆着腰肢,走到钟礼的面前,朝地上尚未燃尽的火堆看了看,微微俯了个身,冷笑道:“斑儿妹妹,我也借着三少爷的祭奠给你行个礼,愿你在那边干干净净做人,本本分分行事,可别再落个一身脏病,惹恼了阎王,闹个永世不得托生!”

  秦淮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从见到雀儿那一刻起,便知道这丫头不是盏省油的灯,尤其见他对钟信生母出手之狠辣,更知其不是个良善之辈。

  可是这世上之人,即便再狠辣刁钻,面对入土之人,也总有些敬畏之意。可偏生在这雀儿嘴里,秦淮却只听出了恶狠狠的诅咒。

  一边的钟礼自然也听出了她言语中的怨毒,侧头看了她足有几秒钟的时间。

  “我实是不解,为何你对斑儿会有如此深的怨念,以至她走了三年,你还这样诅咒于她!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到这里来,既对逝者不敬,又惹自己不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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