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看向了窗外。那目光就如同地狱魔刹,在偷袭的小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一颗子弹送进了他的脑袋里面。
“姐姐。”
封燕飞的脑袋斜斜的靠在白秋的肩膀上,呼吸也渐渐的停了下来,但她在听到白秋叫姐姐的那一瞬间,还是勉强动了动自己的脸,将自己的嘴唇贴到了白秋的脖子上。
——我不知道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或许是爱,或许是亲情。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这辈子中,还遇到了你这么个小家伙。
狭窄的车厢里面血腥味渐渐浓郁起来,白秋死死地抱住封燕飞的身体,看着从远处疾驰过来的黑色跑车,眼中的光彩渐渐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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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燕飞是十五岁的时候被孙思昀收养的,他们是最后一批被那个黑心的孤儿院院长卖出去的。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孙思昀接手了那一批孩子,孤儿院最后被挑剩下来的孩子,也有极大可能被他用人以各种名义带走了。”
陆云罹干咳了两声:“我们审讯过了,就是那一批孩子。”
“哦哦,那就是。”
华祈有点尴尬的坐在轮椅上,平生以来头一次理解到了‘手足无措’这个词儿是什么意思。
当年本来就是为了保护白秋才不告诉她的秘密,谁知现在成了她迷茫的原因。
这c.ao蛋结果,找谁说理去?
“我没事儿。”看着陆云罹和华祈突然怂成了个孙子,白秋有些哭笑不得,她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我没怪你们。”
华祈内心抓狂道:哎哟您这话说的真大度,我求您了,打我一顿我也放心啊。
“我只是需要静一静,说起来陆云罹你这么闲的吗?谢晏还没被找回来吧,周禾也不见了。”
陆云罹的眼神微暗:“我们这边还没有他们的消息,周秉文当时是打算一个人出逃的,没有带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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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处昏暗的房间里面,浑身血迹的李强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站在他身边的,是眼眶通红的周禾,而谢知安就像个局外人一样,坐在远处的高凳上,沉默的抽着烟。
李强吐出了一口血,轻蔑的笑了一声:“你倒还不如杀了我。”
“我这不是正在杀了你吗?”
周禾从一旁的工具箱里面又拿出了一个小榔头,对准李强的手指关节,狠狠地敲了下去。一时间,房间里面只回荡着李强的惨叫和咒骂声。
“如果你不往出去送消息,我们没必要把硬推罗伊出去来掩饰我们在紫云金府的交易点。更没必要把风声拖下水,你说你该不该死?”
“我该死啊。”李强虚弱而又绝望地说:“妻子死的时候我就该死了,当丈夫失败到这种程度,难道我还要活着吗?”
周禾唾弃道:“真是让人恶心的深情。”
“够了。”谢知安终于将指尖的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面,缓步走到周禾身边,将她拉了起来:“想逃的话就只有现在了,你还在这里和他废话什么。”
“堂兄,你真当我傻子吗?”周禾抓住了谢知安的手腕,却没有将它拉开,只是有些脱力的说道:“因为陆云罹?他有什么好的。”
谢知安冲着四周准备从怀里拿枪的人使了一个眼色,这才摸了摸周禾的脑袋:“也没什么好的,不过是我想活成他那个样子罢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你不会是从我那时候在你面前提过一次他之后,对他有兴趣的吧。”
“倒也不是,那时候有很多人都会提起他不是吗?也算是纨绔里面的风云人物了。”
“因为想变成他那样的人?”
“对。”
“可是堂兄,无论你如何自我厌恶,你却是我想要变成的人啊。”
“……”
“哎……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嗯?”
“被父亲为了权力抛弃的那个女人,你帮我去看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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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禾的眼泪终于在说完这句话以后流了出来,她甩开了谢知安突然变得有些僵硬的手,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出了这一间承载了无数血腥与无奈的房间。
曾经在这里,她被周秉文看着第一次杀人;而就是在那混乱无比的一天下午,她又被带着来到了谢家大宅。
那个做在阳光下做手工的漂亮男生用他好看而又清澈的眼睛看着自己,用奇怪的腔调的问:“请问你知道哪里有小锤子吗?”
锤子?是说自己用来敲碎那个人脑袋的东西吗?
黑暗的情绪在一瞬间将周禾包围,她双眼无神的笑了起来,指了指那个黑乎乎的杂物间:“那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