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儿沟发家记 作者:孟冬十五/南侠小展(上)【完结】(66)

2019-04-17  作者|标签:孟冬十五 南侠小展 种田文 布衣生活


  江池宴对他不着调的称呼早就默认了,“我一直在打点着关系,只要上边那位松口了,我就尽快接他出来。”
  江逸这几日和江池宴一起住着,也打听清楚了一些事。关于那块政局动荡,原本是牵扯不到江池宴的,江池宴其实是主动辞了官过来照顾苏白生,生怕他在牢里受了什么委屈。
  江池宴一表人才,聪明睿智不迂腐,还是堂堂状元出身,很快就在学塾谋了份差事,赚得的银钱一部分捎回家里,剩下的除去付房租伙食,全部用来替苏白生在牢中打点。
  当然,成果也是显著的,苏白生的牢室明显比别人的干净舒服,囚衣也整洁没异味。他身形虽清减了些,精神却好。这些都是江池宴的功劳。
  “爹,你以后还做官不?”江逸小心地问道。
  江池宴笑笑,“你不是说了,咱们家有j-i有鸭还有小驴子和马,家里又盖了新房要多舒服有多舒服,我不接你小爹回去享福不成傻子了?”
  “你现在就像个傻子……”江逸小声嘟囔。
  江池宴也不怪他忤逆,只是感叹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我见不得他受一点委屈。如今这样虽清苦,我心里却安稳。”
  江逸咧开嘴笑,爽快地说:“爹,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儿子都支持你。但是一定要保重身体,也别往家捎钱了,以后我让冯叔给你带钱,你可着劲儿给小爹买好吃的,把人养胖点儿。”
  江池宴揉揉他的脑袋,眼里带上了泪花。
  “路上……小心。”
  
  第64章 遇险境
  
  李府的闹剧仍在继续。
  余素娥为了生孩子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昏迷不醒,汤药都喂不进去。
  李安仁一夜未归,大早上回来给李镇守和李冯氏请安,听说生的是个女儿,连后院都没进就又出去了。
  余素娥身边只有香枝守着,二房给请来了大夫,又送了些补身子的东西。
  余素娥半夜醒了,模模糊糊地呢喃着要水喝。
  香枝猛地惊醒过来,一连撞翻了两把椅子,才哆哆嗦嗦地把水倒上。
  “小姐,你醒了?呜呜……小姐,你终于醒了……”香枝趴地床边,喜极而泣。
  “孩……孩子……”余素娥沙哑地问。
  “小姐是要孩子吗?二少n_ain_ai抱出去了,她亲自找的n_ai娘,小姐安心吧!”香枝一边安慰,一边扶着余素娥喂了些蜂蜜水。
  余素娥咽了几口水,精神也显着好了些,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意,轻声说:“这次……多亏了她。”
  “可不是!”香枝瞄了眼桌上的补品,“那些个,都是二少n_ain_ai从自己房里出的。小姐要不要吃些东西?灶上一直煨着小米粥,还有炒芝麻和红皮j-i蛋,二少n_ain_ai说这些月子里吃最好。”
  余素娥尽管没有胃口,可为了不让香枝担心,还是点了点头。
  “太好了!小姐你能吃就好,这样才不会亏了身子。”香枝高高兴兴地把东西端了过来。
  余素娥倚着软垫勉强吃了些,实在吃不下去了。她叹了口气,脸上带上几分悲戚,“是个女娃吧?”
  香枝抿紧了嘴,含着泪花点点头。
  余素娥反过来安慰她:“可别做出这个样子,我喜欢着呢。”
  “对!他们姓李的不喜欢,我们拿着当宝贝。”香枝抹了把泪,斩钉截铁地说。
  余素娥身子亏得太厉害,勉强撑着说了这么几句话已是极限,没过多久就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香枝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终于长出了口气,眼泪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许是上天垂怜,余素娥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原本皱皱巴巴的孩子在n_ai水的喂养下也渐渐变得白嫩,显出清秀的眉眼。
  日子眼看着就要朝着好的方向过了,没想到李安仁竟又整出了件没脸的事——他把那个戏子带回了李家。
  小戏子一看就是一副狐媚样子,把三个月的肚子挺得像快要临盆似的,那得意劲儿就别提了。
  她还跟伺候的人说她这个肚子可让京城来的大夫看了,一准是男娃。
  李安仁还特意放出话来,若生了小子,就把孩子他娘抬成平妻。
  这件事就像见风长似的,轰动了整个银坊镇。
  也赶上李镇守出了外勤,李冯氏又惯会溺爱孩子,李安仁才能这么肆无忌惮。
  香枝气得摔了杯子,余素娥反而异常平静。
  “小姐,咱们就什么都不做吗?任由别人这么作贱?”
  余素娥轻柔地拍着襁褓,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怒色,反而带着些笑意,“人走到谷底的时候,不就得往上爬了?若站到高坡上,一不留神就得摔。且看吧!”
  ******
  与此同时,江逸这边也遇上了麻烦。
  俩人回来的时候照旧走山路,只是没有去时那么急。走到平坦些的地方,江逸还把苏云起赶下去,自己学着骑。
  这样边走边玩,五六日的工夫,就进了广昌县境。沿着蛇岭南段一直走到最北段,才是江逸买下的那俩山头。
  江逸骑马骑上了瘾,明明出了山就能上官道,他非磨着苏云起再多骑会儿。
  苏云起也由着他来。
  前面一个十分陡的坡,苏云起牵着缰绳不放心地嘱咐:“上坡时身子靠前,下坡时脚往前蹬。”
  “放心吧!。”江逸觉得骑马可比开车好学多了。车毕竟是死物,全靠人掌控,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蹭了撞了掉沟里了;马却不一样,人家也有自己的思想的,就算你故意往沟里赶,人家都不一定去。
  这个陡坡倾斜角度非常大,即使追云这样健壮的马走起来都有些吃力。江逸随着坡度的起伏变换着姿势,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苏云起在一旁护着,谨防江逸摔下来。
  等到终于翻过去了,他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赞赏地拍拍追云的脖子,“真木奉!”
  刚夸完,追云就跺了跺马蹄,不走了。
  苏云起也停下了脚步,警惕地看着前面。
  江逸纳闷,“怎么了?”等他抬起头来,才发现前面的山道上竟然多出了几个人。
  有一个体型微胖,穿着藏青色衣衫的人坐在山石上,其他人都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兵器。
  苏云起一眼就看出,那是军中用的弩。
  这些人正看着他们,态度实在算不上友好。
  苏云起放开缰绳,把江逸从马上抱下来,护到身后。
  这时候,居中一位带着几分儒士气质的中年人抬起右手,后面几个玄衣武人举起了手中的弩。
  江逸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抓住了苏云起的腰。
  苏云起抽出腰间宝剑,摆出一个适于防御的姿势,周身的气势也散发开来。
  中年人脸色也随之一变,沉声道:“事急从权,对不住二位了,要怪就怪你们走错了路!”他说着,手就要往下压。
  就在这时,坐在石头上的人沉静地道:“黄淮,且慢!”
  他一发话,原本蓄势待发的玄衣武人立即停下了动作。
  中年人也恭敬地侍立到一旁。
  江逸趁机说道:“你我素不相识,大家都是路过而已,咱们只当没遇见过,有人问起我也只说没看见。”
  那人不由地笑笑,面容更显温和,“小兄弟倒是聪慧过人。”
  江逸脑子里转着“黄淮”这个名字,回忆着小木牌上的资料,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能对上号的。再看坐在石头上的那人的面容和年纪,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江逸从苏云起身后站出来,尽量放松心态,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家大哥武艺高强,纵然打不过您手下这些人,但也必定能支撑一些时间,若是引来了旁人岂不更糟?”
  苏云起冷哼一声,“他们还没一个是我的对手,只是胜在手中的军弩罢了。”
  玄衣武人脸色虽难看,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江逸丢给苏云起一个给力的眼神,继续说道:“想必您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今天您放我们走,我们也不会说出去,只当与人方便于已方便,可好?”
  那人又是温和地笑笑,轻轻地说:“好。”
  诶?!江逸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答应了?
  “少主。”身后一个年轻人凑到那人耳边,低声说了什么,那人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之色。
  江逸紧张地盯着他的脸,生怕他变卦。
  那人听完手下的汇报,转过头来看着江逸,温声道:“小兄弟腕上的念珠……可否借我一看?”
  “念珠?”江逸抬起手,这才发现他把道衍给的手串戴到了手上。他毫不犹豫地褪下来,递到那人跟前。
  旁边一人挡住江逸,伸手要接。
  那人却摆摆手,亲自从江逸手上接过来。
  他小心地拿着手串,似乎并没有看出什么门道,于是递给了刚刚说话的随从。
  随从躬身接过,双手托着观看了一番,对他点点头。
  那人微微一笑,拿过手串还给了江逸,“方才手下们多有得罪,小兄弟勿怪。”
  江逸故作大方地笑笑,“误会而已……那么,我们能走了?”
  那人笑着点点头。
  江逸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拉着苏云起,转身就走。
  苏云起把剑横在身前,眼睛盯着对方的动作,谨慎地后退。直到又过了一个山坡,彼此间看不见了,他才抱着江逸飞身上马。
  苏云起找了个树木稀疏、山石平坦的地方,调转马头上了官道。
  苏云起担心对方放冷箭,腾出一只手臂把江逸搂在身前,一个劲催促着追云加速。
  江逸倒是不太担心,他此时正沉浸在大胆猜测的兴奋之中。
  江逸抓住腰间的手臂,扭过头来,逆着风在苏云起耳边大喊:“苏云起,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我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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