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清欢(包子)上——凤无夕【完结】(44)

2019-04-17  作者|标签:凤无夕

“好了,浮生,我知道了。”尤清洄打断看起来有口若悬河之势的某人——不要随便透露行业潜规则啊混蛋!“下订单的客人,特别是那些身居高位或者名门望族,你是否有无意中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那哪能啊,一般只有家财万贯的富商以及四品及以上的官员是我亲自接待的,说是接待,也不过蒙着面喝几杯聊几句就没了,哪有机会探听到他们的私密啊。”

尤清洄沉默,眼中晦明,半晌微笑道:“你好好休息吧,也别太费神,如有想到什么再告诉我就是。”

言罢,便同恭叔出了门。

“小少爷,此事着实诡异,浮管事竟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凶手又为何要害他?”

尤清洄道:“浮管事未必是不明所以,也许是凶手使了手段让浮生忘了此事,要不就是浮生自己都没意识到,又或者,他在装傻。”尤清洄也费解,“可是凶手为何要使出如此手段,他到底是要浮生是生还是死,他到底是否要从浮生口中套问出话?”松了松神,“唉,总之此事有诸多说不清不合理之处,还要慢慢谴人查清楚。我准备暂时停了花草的生意,单开药材的买卖,也够我们谷中阔绰花费了。现今的情况,不能再叫浮生出去冒险。恭叔,彻查真相的事就交予你,联系在谷外的人手去办。”

刚遣了恭叔,迎面便走来罗度,眼中不掩急切。

互道了名,尤清洄道:“可是要去看浮生?”

“是啊,昨日耗费太多心神,一觉竟是睡到了这时,得知浮生已醒,这就过去看看。看清洄的样子,是已经探过了?浮生可有说什么?”

尤清洄言了情况。

罗度沉吟片刻,“是否有可能是竞争对手肆意刁难?”

尤清洄笑,“一般卖花的大多都是都是些普通百姓,种些花草,在花市间摆个摊,赚些营生。像我们这种做大了还开了连锁店铺,且铺中只摆样品的,恐怕目前只有咱们一家。既是百姓,又怎会有如此歹毒又高超的技艺?”

“谷主切莫断言,平民百姓间亦是卧虎藏龙。”

尤清洄:“既是高手又怎会只做卖花的营生?”

罗度:“也许只是伪装。”

尤清洄:“既不靠卖花为生,想来也不会太在意花卖的怎样,又何必因同行竞争使出如此计策?”

罗度怔了怔,叹道:“谷主有理。不过清洄,你上一句莫不是在暗讽卖花的皆是无用之人,也包括我们?”

“哎,我哪有这个意思,只是说卖花的大多都是只求安稳的平头百姓,哪会是染上江湖血雨腥风之人。”顿了顿,尤清洄又道:“至于我们,我们有一个谷,却只拿来种花卖花,且赚得钱能让谷中吃香喝辣过舒服快活的日子,还不够牛掰么?”

罗度:“……谷主所言极是。”

“你去看浮生吧,他这会儿刚醒,想也疲得很,否则早满谷乱跑了,哪还能在床上呆得住。对了,浮生既已醒,就让他搬回自己那儿吧,毕竟还是自己房间住得惯,也更舒适些。”

罗度应声。

十九章:引狼入室

次日,八月三十,是与敖群约定相聚的日子。

尤清洄早早来到花满楼,叫了一笼蟹粉汤包、一笼水晶虾饺、一份八珍粥、一份皮蛋瘦肉粥,等着敖群一起吃。

喝了几杯清水,反正也无事,尤清洄便边等边吃。悠闲的吃了一半,看看日头大好,敖群却是不见踪影。

看了看还剩一半的残羹,想着敖群来就直接上午膳吧,尤清洄又下了筷。

直到满桌的食物都进了尤清洄肚子,依旧是连敖群的影子都没见着。

不知不觉,日上中天,阳光炽盛,尤清洄又叫了一桌子好菜和一壶好酒。

酒罢菜尽,已近申时。

尤清洄召来小二付钱,“小哥,你可还记得有一位侠士,时常坐在此地喝酒的,通常穿黑衣或玄衣,长得很好看的?”

“有啊客官,您说的那位客官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打赏也大方,我印象可深着呢。”

“待我走后,小哥若是看到这位客人过来,就劳烦你告知他一声,尤某在初次见面之地等他。”言罢塞了一锭银子给他。

小二眉开眼笑的将银子揣入怀中,“好嘞!客官,您放心,保证给您办稳妥喽。客官走好!”

吃太撑,尤清洄一路晃悠溜达着步行回去。

这一走,就走了近一个时辰,对文弱书生之流来说挺累,尤清洄倒很是乐在其中。

消食完毕,尤清洄推开小破屋想怀念着转两圈,看到里头的人时不由的愣了愣,嘀咕着这场景怎的似曾相识。

四目相对,敖群见到来人,卸了周身泠然的寒气和眼中泛滥的杀意,又闭了眼。

尤清洄一怔,心底火气直冒,这家伙,方才那么凶狠的看着他,现下竟又似懒得搭理一样。

目光所及,第一次来此他为了远离这个冰雕搭的草窝还在,便气咻咻的走过去一屁股坐下,离得远好,眼不见为净。

静下心又想着,敖群不也在酒楼等了他一整天,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日日守候在这小破屋,一副情深不悔的样子。想来按他那性格也只会吃点粗粮喝点酒,不会照顾自己。再看看他,吃了一大桌丰盛的早饭加午饭,虽然有点撑且钱是他自己付的,但好歹捞了很多油水——真的就只是油和水。他还在这儿闹什么劲儿呢,不由有些赧然。

想到此,尤清洄呆了呆,他自己那日跟敖群说的是老地方见,某人不会以为老地方是这里吧。所以敖群现在是以为他又失了约也在闹脾气?尤清洄不禁头疼,没默契,真可怕!

想明白这些,尤清洄也就再坐不住了,爬起身要一问究竟。

近了看,尤清洄才察觉出敖群的异样,气息不稳,印堂发黑,嘴唇淡白,像是受了伤,又似中了毒。

尤清洄不淡定了,跑过去一把扣住敖群脉门,对上敖群倏忽睁开有些震惊的眼,不客气的回瞪过去,“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

扒开敖群的衣服,身前横亘着几条刀伤,翻卷着皮肉,鲜血淋漓,血肉模糊,隐隐发黑。最严重的莫过于腹部那条,只怕再深上一分,鲜血随着胃肠就能流一地。

尤清洄检视着敖群的伤口,敖群垂眼,只能看见尤清洄浓长的睫不时扑扇几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丰润的唇抿的死紧,无声传递着他的怒意,却又透出暧昧的蛊惑。

敖群的确被蛊惑,低下头就擒住那张嫣红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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