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狐狸精一生的故事 作者:苏芳流里【完结】(4)

2019-04-16  作者|标签:苏芳流里

  舜元吃惊的看着那床上的少年,那少年同样也在看着他。

  那少年伸出手去掩饰身体,仿佛是感到了羞怯,但遮掩的却颇不得法,那雪白的皮肤上微微泛着红晕,手指遮掩的敏感处,却能够看见一只红杏出墙来。

  舜元微微一笑,他正能够感受到血气上涌、喉头发紧。他想,或许是刚刚那杯参茶的作用。

  那少年扬起脸,在昏暗的灯下,舜元仔仔细细的端详起来,那少年确实长了一双狐狸眼睛,眉目含情也不过如此了。

  窗外忽然响起了一声雷,突然间轰隆的一声,那少年似乎颇为害怕雷声,逃也似的扑进了舜元怀里。

  “救命。”那少年声音细细的在他耳边道,小手轻轻的捉着他的衣袖,在他的怀抱里,那少年似乎拼命想把自己缩的小一点,更小一点。

  舜元搂着那少年,不知不觉间已然换了种口气:“打雷就这么可怕吗?”,那种口气是天底下所有昏君共用的一种语气,一种没原则的宠爱,一种混着私心杂念的偏袒。

  那少年几乎与他鼻尖贴着鼻尖,温言道:“你不害怕吗?”他的腿很轻的攀上了舜元的腰。

  舜元微微摇头:“我怕什么?”他不知不觉间,连“朕”这种自称也丢了。

  窗外又响起来一阵雷声,轰轰隆隆的,没多久雨点也跟着撒下来。

  那少年只是瑟缩在他怀里不出声了,手臂紧紧的勾住了他的脖子,有一丝没一丝的在他脖颈间微微喘着气,仿佛是真的被那雷声给吓到了。

  舜元只觉得身上燥热难耐,将那少年顺势就推到在床上,三两下便褪去了衣裳,将那少年压在身下,抚摸之下,那少年便拖着哭腔般的声音喘着气了,门外宫人们只听到那勾魂摄魄般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叫道:“不要……不行……”,便听到房内床第间的吱吱呀呀,间或着臀股之间皮r_ou_相撞之声。其中有些管着妃嫔侍寝头牌的太监,不是没听过此类声音,却也面面相觑,互相只是交换了眼神,便不再说话了,皇帝如此好的兴致,这恐怕还是第一次。

  行了一阵,便听到房内声音停了,只能听到二人皆粗声喘气的声音,那些司礼监出身的太监们便表情上稍稍松了口气,丁总管是吩咐过的,如若皇帝尽兴,那么今天也就没什么“发乎情、止乎礼”打更了。正待太监们略微宽心之时,却又听得房内有些动静了。那少年的哭喘气声又重了几分,众人都听得清楚,那少年正在嫌这位万人都不敢触须的天子“太大了些……不能这样……弄的痛了……戳的深了。”,只听得房内响起了几声响亮的巴掌声,一时间所有在门外等候的宫人们都敛声屏气,不论刚刚那是谁打谁,都是片刻之后的龙颜大怒。

  可惜那几声巴掌之后,那呻吟便又起了来,愈演愈烈,那哭腔在后来竟拖着变了一种腔调,那强调较之前更加柔媚与迷惑人心,能把“不要”变成“要”,能把“不能”变成“能”。

  在屋外的宫人们细细听来,那几声巴掌仿佛只是助兴一般,那落在纸上是被强盗j-ian` y- ín 的哭诉呻吟,在实际听来,仿佛只是闺房趣乐的一种形式。

  他们甚至还听到那位素来以温文尔雅、懂得分寸进退的皇帝极其放诞的笑问:“朕就是这么欺负你了,你能怎样?”

  倒是没听清那少年哭腔里答了什么,宫人们又只能听见皇帝极有耐心的劝慰:“总归是有些痛的,歇几日便会好”转瞬间,那种劝慰又变成了轻薄的纨绔语调:“不妨你告诉我,哪里痛,我用手替你揉揉?”

  司礼监的太监们互相看了几眼,朝天色看了看,正犹豫着今天是否打更,只是远远瞧着丁总管来了,便立刻围上去,细细说了这房内的来龙去脉。

  那丁太监并不言语,只是默默的和那群宫人同样的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忽然脸上挂着十足笑意,对着那几个宫人说:“打更、打更、打什么更,等着明天圣上的赏赐吧。”

  丁昭丁总管显然是得意的,要知道,这美人引荐之功,他丁昭位居众人之首。

  他搓了搓手,立刻有小太监送上了一只包金铜花嵌着七色宝石的暖手炉子,那本来是给皇帝准备的,然而显然此刻圣上是用不上了。

  丁昭往那小太监脸上瞧了一眼,颇为自得的接了,夸道:“你是个懂事的。”便转脸瞧这天气去了。

  春夜急雨,端的是贵如油。

  次日,丁昭是跟着一帮负责皇帝早上梳洗更衣的宫娥们一起进的屋子,依稀间仿佛还能够闻到这屋子里尚未完全散去的情`欲味道。丁昭不动声色的朝床上瞥了一眼,只见那少年赤裸着身子,蜷在床上,仿佛已经疲惫至极,正酣睡香甜,那雪白臀上倒是印着五道指印,又红又肿,光是凑着这巴掌红印,就能还原出昨晚这张床上的动静。丁昭默默的朝四周扫了一眼,一个正在整理床上挂幔的宫女已然红了脸。

  丁昭收回目光,将头伏得更低了一点,声如蚊呐:“陛下……”

  两个宫女正半跪在地上为舜元挽寝衣上的带子,舜元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丁太监沉了沉嗓子,迟疑着:“这伺候的……”

  丁太监已经在宫里待了大半辈子,礼数他简直太清楚不过了。伺候过皇帝都是主子,只是主子也有大小;但不管是多大的主子,在皇帝那都不过是个婢子,这该怎么称呼,全凭皇帝的意思,他哪里敢乱开口。

  皇帝扭过头,微微向床上看了一眼,便就笑了:“那是你宛主子。”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只是他到底不是女孩子,还是叫他宛宛罢了。

  他早就想过了,哪怕在床笫之间,他也不愿意告诉他自己的名字,那也没什么关系,他来替他取一个。他富有四海,山川河流都要避他的名讳,他赏他一个名字又如何。

  舜元想了想,又匆忙说道:“你们收拾轻点,别把他闹醒了,让他再睡一阵子,临了走了再叫他。”

  丁太监立刻喏喏两声,心中暗自盘算,昨日那送猎物的马车恐怕是不能坐了,一会儿倒还是要再找辆淡黄色有祥云纹样的车辇——那好歹是主子坐的。

  舜元是赐了名字,却没办法给他下一张嫔妃的文牒,这大周虽然不禁男风,但朝廷内外到底晓得是要尊祖制。宛宛这一名字,叫的人并不多,更多的宫人在干脆私底下叫他美人主子,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倒是敢叫他宛妃——依仗着宛宛的得宠,就敢去触皇后的霉头。

  舜元对宛宛的宠爱也几乎是破了格的,后宫内尚且没有留宿除了皇帝以外其他男人的习惯,舜元就亲自画了图纸,在他自己起居休息的中殿起了一座不大不小的三层楼阁,给宛宛居住。又怕这番宠爱太过招人口舌惹人记恨,就在中殿与后宫的交界,围了足有两人高的围墙,最终又担心宛宛整日被困在楼阁之中,太过烦闷,又派人在围墙上特地开了一扇偏门,侍卫看守着,以便宛宛想要到御花园游玩时,不必绕太远的路。

  这番宠爱之后,任谁的眼里,宛宛都成了香饽饽。丁太监自然是猜得到舜元的心思,先是亲自挑选了一拨宫人,送去给宛宛再挑捡,意图让宛宛选出一些得力的,好在宫中立足。然而,送去时宛宛连看都懒得看,只是道:“随便留几个人罢了。”便就又昏头大睡。丁太监只得讪讪的留下了几个自己的眼线,好得些这位不好相与的美人主子的习惯的情报。

  时日不久,丁太监就得到眼线们一致的回复,只道是宛宛与谁都不亲近,白日除了睡觉还是睡觉,既不见客,也不用膳,除了和身边一个叫春雨的宫女有些话说,其他人理也懒得理,连皇后邀请他去御花园里面看戏也都用借口打发去了。

  丁太监听了倒是不生气,反而再问:“你们中间谁又是与那个叫春雨的交好的?”

  那帮眼线倒是摇头:“那春雨倒是跟谁都好,可这么一下来,反而也就没什么亲近的了。”

  丁太监倒是琢磨着舜元问起来这美人主子住的习惯不习惯要如何回答,只是抬头看见那美人主子倒是懒洋洋的靠在栏杆上吹风了,只见一个穿丁香色衣裙,年纪约摸着有三十岁的老姑娘站在那美人主子身边,两人仿佛正在说着什么话,只见那美人主子噗嗤一声笑的前仰后合,胳膊伏在栏杆上,头埋在臂弯里,笑的抽动。

  一颦一笑间,那些原本正回着话的宫人也都看呆了,只是默默地望着楼上,不再言语。

  丁太监在宫中当差多年,到还不至于如此没见过世面,他眯起眼睛,想看清楚那位穿丁香色衣裙的春雨姑娘,他只是觉得那姑娘也颇为眼熟,但他又不太能想的起来是谁,只得起劲的眯起眼睛,意欲看个究竟。只是春雨同样也看了过来,见到是丁太监在楼上便叫了声“丁总管”,施施然的行了一礼。宛宛也顺着瞧了过来,丁昭向来怵他,只是嘿嘿一笑,问了句安,便要离开。

  春雨在楼上,刚刚笑完,便蹙起了眉,用手指戳了一下宛宛,便道:“师尊,别笑了,你瞧,一会儿那个皇帝就该来看你了。你赌不赌?就赌皇后花园里的一只孔雀。”

  宛宛难以止住笑意,慷他人之慨:“一只孔雀就一只孔雀。”,说完又托着腮盯着春雨瞧了几眼,便嫌弃道:“你这驻颜术实在是不敢恭维,昨天瞧着还像是二十四五岁,今天倒是快三十了。”

  春雨反而噘起了嘴:“我这五百年的小狐狸,驻颜术怎么能比得上你两千年的道行,只是你一只两千岁的老狐狸,还变成这种少年样子,啧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宛宛扫过去一阵眼风:“变成五六十岁,大腹便便的员外郎,你弟弟估计可就没法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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