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成安 作者:重赋【完结】(58)

2019-04-16  作者|标签:重赋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茶肆里的人眉头皱的更深了,一抬腕,那赤红色的绣球就笔直的砸了回来。

  众人心有灵犀似的散开,那绣球好巧不巧砸在安朝昀的脑门上,把小侯爷砸的天旋地转,险些一屁股坐地上。

  安朝昀满脑子就一句话“他娘的这人手劲还真大,跟那张脸一点都不相配........”

  小厮眼疾手快的上去扶他,维持住了安朝昀摇摇欲坠的高贵形象,在一抬头,茶肆的窗户已经掩上了。

  贺斌正不知道如何下台,讪讪赔笑,忽听安朝昀问:“沈太师官大还是我爹官大?”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安王爷啊。”贺斌不解其意。

  “那我就不算高攀了他。”安朝昀正了正衣冠:“走,交朋友去。”

  贺斌大吃一惊,但是安朝昀长腿一迈,人就大步流星的往茶肆去了,根本没人敢拦,他哆嗦道:“小侯爷当真是英雄人物。”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沈公子脸上那呼之欲出的鄙薄之色,如果思绪能成文,那沈公子刚才已经洋洋洒洒写了一篇“纨绔批判论了。”

  素来文臣武将不对盘,武将嫌文臣墨迹事儿逼,文臣嫌武将粗鲁狂妄,和朝重武,却也不委屈了众多文官,广开言路,那群文官一旦愤懑,立马挥笔开写,能把人由子到孙喷个上下五千年,就说安王以军功封侯时何等风光,策马过街入新府,板凳还没坐热,第二天就有文官写了篇“论”,抨击安王不顾百姓行人安危,快马招摇过市,傲慢无礼,不配为王,那篇论走巷游街,传得飞快,条分缕析,将安王爷从言行举止到x_ing情表里剖了个透彻,街边卖包子的小贩手里没事也捧着一册来读,安王爷就经历了一段可称为是“人人喊打”的痛苦时期,还不知该去找谁发泄,毕竟也没有谁真的去找他的麻烦。

  文臣之软刀子猛于虎也。

  安朝昀并不知道这些,他走上茶肆二楼,两片镂空的墙间,他看到了那个青衣公子,低着首,一丝不苟的看书。

  细缕垂发在他的鬓边飘荡,衬的他容色白皙,昳丽清秀。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安朝昀肚子里为数不多的墨水忽然冒了几个泡。

  “你在外面待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沈溪,敷衍似的打发了随从,后调整出一个自觉英俊不凡的笑容,走了进去。

  “沈兄。”他端正的在沈溪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久闻大名,心向往之,冒昧的问一下,沈兄愿不愿意随我一起去参加岳海楼的宴会呢?”

  他文绉绉说话说不了几句就原形毕露,沈溪将书一合,抬起眸子,眸光如冰如雪:“不敢高攀。”说完他用手指点了点书本:“读书少语,心无旁骛,小侯爷若无他事请回。”

  安朝昀头一回吃这么热乎的闭门羹,他锲而不舍的劝说道:“书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回去看也成啊,岳海楼开门大吉,贺斌他们砸了千两黄金建造的长安第一楼,专门请了匠人在穹顶四壁上雕了敦煌飞仙图,晚上还有东珠琉璃灯展,一般人想看都进不去门槛,你真的不想去看看?”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沈溪垂眸,简练的吐出八个字。

  这八个字安朝昀总算听懂了,他觉得十几年积攒的耐x_ing用的一干二净,皱眉道:“沈兄,我方才跟他们有约,谁接了绣球就邀请谁赴宴,你这么不给面子,叫我好生下不来台。”

  “并非我要接。”沈溪头也不抬道:“你们制定无聊游戏的规则时,难道没有考虑过会下不来台?”

  安朝昀蓦地被一刺,第一次尝到了流言蜚语的坏处,像他这般被宠大的男孩子大大咧咧,压根不知道心细如发怎么写,被人“哐啷”扣个屎盆子,委屈的不行,但第一反应不是去为自己申诉,而是气哼哼质问道:“沈溪,我又不是拎着你上断头台,赴宴吃酒,还有琴瑟美人相待,你赏个脸是会死还是怎样?”

  他若是好言好语辩解陈诉,吃软不吃硬的沈公子说不定还不致动气,但安朝昀这么一吼,倒把他霸王的名头坐实了。

  “听小侯爷的口气,我若再说不,你是要用强了?”沈溪终于给他正眼了,似笑非笑,那笑容夹带了一丝丝嘲讽:“小侯爷强抢民女腻了,改强抢民男了?”

  安朝昀被他夹枪带木奉一通损,顿时气结。分明是怀揣着好意上来的,这人却像个刺猬,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瞧不起,他自找了一腔怒火不知怎么撒,胸口起伏了几下,一把抓住沈溪的手腕,强行拽起来道:“本侯请你赴宴是抬举,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沈溪被他扯得蹙眉,一挣手臂冷冷道:“松手。”

  “我不。”安朝昀轻而易举的攥着他,仗着自己练过武,下定决心要欺负这文质彬彬的公子哥了,嘴里无赖道:“沈公子,沈兄,走嘛,当小侯爷我的入幕之宾,不知多少人期盼艳羡,我保证会让你度过快活的一天。”

  这话安朝昀自己说完了都觉得有点说不出的 y- ín 【】荡,果不其然沈溪的脸色更黑了,下一瞬安朝昀觉得手臂一麻,整个手指头都不听使唤,他不得已松开了手,握住前臂,惊骇的看着虎口处c-h-a着的一根银针。

  “合谷x_u_e。”沈溪对着书确认了一下,挑唇冷笑:“滋味如何?”

  “你还学针灸?”安朝昀惊道:“你不是太师之子吗?”

  “谁规定太师之子不能学岐黄之术?”沈溪道:“小侯爷,拿祸害人的时间多读点书去吧。”

  说完,他将书整理好,旋身要走,忽听安朝昀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住的□□起来。

  沈溪起先觉得是这纨绔又想出了什么恶作剧,狠心走人,走到楼梯拐角处也没见安朝昀出来,心里头悬疑不定,又折了回去。

  这一回去,叫沈溪大跌眼镜,他一根针扎紫了安朝昀半条胳膊,虎口处还在“呲溜呲溜”冒血。

  “怎么会这样?!”沈溪愕然脱口道。

  沈溪架着安小侯爷去了邻近的医馆,看病的大夫是个人瑞,捏着羊角胡子问:“你们二位是情敌吗?”

  安朝昀:“?????”

  沈溪:“........此话怎讲?”

  “那什么仇什么怨要把人胳膊扎成这样。”老大夫呵呵说:“晚来个一时半会儿,小伙子就变成独臂大侠啦!”

  “老头儿。”安朝昀:“......你做什么笑的这么开心啊?”

  老大夫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年度大戏,一边笑一边替安朝昀拔了针,又给开了几贴通经活血的药。

  沈溪简单的问老大夫讨教了一番关于x_u_e位扎针的知识,便抓了药去煎。

  “沈兄。”安朝昀躺在榻上生无可恋,用一条完好的胳膊勾着沈溪的衣服角,可怜兮兮的说:“我又不是真的强抢民男,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吧!吃不着鲍参翅肚还让我吃苦药?我不吃我不吃!”

  沈溪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无情的将袍子扯回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兄,你可别一去不复返!别丢下我啊!”安朝昀活这么大还没在外面医馆里看过病,心里头难免有点发憷,一个劲儿的嚎:“我家就我一个独苗!”

  沈溪倒是没耽搁时间,快去快回,回来还给安朝昀带了包蜜饯,很嫌弃的往他枕头下一塞,指使安朝昀喝药。

  安朝昀说:“沈兄你喂我吧,我左手不是常用手,拿不来碗。”

  沈溪没动,安朝昀又哼唧道:“你看你右手给我扎成这样......”

  沈溪这有良心的就败给了没良心的,心里还是内疚,只能去端了药碗。

  安朝昀继续哼唧:“好苦啊沈兄,你要不唱首歌给我听听......”

  沈溪:“嫌苦是吧?”

  “嗯嗯嗯。”安朝昀:“唔唔唔——”

  沈溪松开了他被捏的通红的挺翘鼻子,冷眼看他大喘气:“还嫌苦吗?”

  “不了不了。”安朝昀伸出左手,主动而诚恳:“自己来自己来。”

  也不知道沈太师怎么育的儿,安朝昀在心里充满怨念的想,这沈溪看起来温温柔柔,手段怎么那么狠呢?灌药的架势跟灌辣椒水似的,还油盐不进,要知道从前在家里,他安小侯爷撒个娇,亲娘姨娘,丫鬟老妈子通通拿他没办法。

  可能真的是书读少了,安朝昀并不晓得世上有一句话叫一物降一物。

作者有话要说:  裸奔憋字数,困得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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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安小侯爷半途失踪搞的人心惶惶,贺斌一边要招呼客人,一边派人去找,虽然是玩伴,但安朝昀毕竟是安王府的独子,出了事怪罪下来,自己几个头都不够摘的。

  “你家小侯爷呢!”他对着安王府的小厮气急败坏的吼。

  “小侯爷不让我跟着!”那小厮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他被沈公子搂着,就赶我走。”

  贺斌感到一丝恍然,心里有些奇怪,他说:“赶了你走?那太师府的随从呢?”

  “沈公子没带随从。”

  “堂堂太师公子,出门不带随从?”贺斌奇道:“还是说他早就故意把随从给打发了?就像小侯爷打发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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