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 by 滕六(种田文/年下)【完结】(3)

2019-04-15  作者|标签:滕六(种田文 年下)


  
  “哦,是么。”他略带歉意地拍了拍我的头:“那时候修为不够,让你担心了。”
  
  我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摸,竟然还真的摸得到。暖暖的热力贴着皮肤传过来,告诉我这完全不是幻觉。“怎么会这样?!”我不确信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手掌确实会直接穿过他身上的衣服,但是可以摸到他的皮肤,无法穿透,在手掌下散发着阳间的暖意。我仔细摸了一阵,心里越来越惶恐,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在扩散着。我正想着,却被他一把捉住了双手。
  
  “够了!”他大喘一口气:“别再摸了,瞧你高兴的。”
  
  “不是高兴。”我愣怔一下,总算想明白了,我抬头盯着他,语气有点不稳:“你变了。”
  
  他似乎也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你在说什么呢?我不好好的嘛。”
  
  “不对。”我挣开他的手,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我没变,是你变了。”
  
  他盯了我半晌,最后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快就看出来了?我原以为得过些日子你才会瞧出端倪。”
  
  我听他说话心里一动,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衣柜——果然是碰得到的。“这里的家具,全是加了料的吧。”
  
  “嗯,请了鬼匠来做的。”
  
  “难怪那么胸有成竹。”我忍不住微笑,这孩子现在考虑周详,我心里总有点骄傲:“可惜你穿的衣服还是平常,我明明能穿的过衣料却碰不到你。”
  
  “难怪。”他耸耸肩:“早知道就该裸着见你了。”
  
  “哪儿的话!”我瞪他一眼,忽然想起他皮肤的触感,一时心里有点乱。
  
  “嘛,被发现也就没办法了。”他抬腿坐在桌子上,却半天没说话。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他吊儿郎当,一时气结。
  
  他坐在那儿歪着头看着我,语气漫不经心:“你敢发誓吗?”
  
  “发什么誓?”我莫名其妙。
  
  他站起来,走到离我非常近的位置直视着我的眼睛:“你若敢发血誓在我有生之年都不离弃,那我就告诉发生了什么事。”
  
  “干嘛非要立誓……”他的表情难看起来,那种居高临下的位置让我倍感压力:“好嘛,发誓就发誓。”反正原本就没打算要离开他的。我又往后退了一步,抬手咬破了指尖。
  
  他笑眯眯地看着,然后很开心的冲过来抱我。“我成魔了。”他说,语气像是讨论吃什么饭一样轻松。
  
  我登时懵了。所谓魔者,阴邪极恶,由是罗刹,尚怯三分。天地不容,三界不收,纵然万寿,难免飘零。
  
  这个孩子,怎么会选了这么一条最难走的路。
  
  “你怎么走了这么一条路……”我看他,心里有点后悔——早知如此,我倒不如拉他做了替死鬼。
  
  “你怕我?”他语气不稳。
  
  “我看着你长大的,怎么会怕你?”我叹口气,“只是你会过得辛苦,我有点舍不得。我只听说过一个魔,因为太寂寞,现在做了地狱的守门人,彻底变成了魔鬼,镇日以折磨人为乐。”
  
  “我知道那个。”他说着,面上却是不在乎:“反正你发誓不离开我的,我又怎么会寂寞。”
  
  “现在说的倒是轻巧”心里有点烦,纵然讨厌违心的话,但还是忍不住去说,“等你遇上心爱的人,最终总因为时间而被迫分离。我虽然会一直陪你,但也没法帮你渡过情关。”
  
  “那你倒不用担心。”他依旧是满不在乎的看着我笑:“心爱的人早就遇到了,也早就阴阳两隔了。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何苦入了魔道。”
  
  我听这消息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意外太多的缘故,我只觉得有点吃不消,:“你从来没跟我提起过。”
  
  “你自然不知道。”他过来抱我,把我的脑袋按在他肩膀上:“你非要我跟你说,我是因为你成了魔,你才能明白过来吧。”
  
  “嗳?!”我抬头看他,他敛了嘴角,一脸严肃,确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心里慢慢胀起了欢喜,只觉得惠风和畅,春暖花开。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
虽然是很短很短的文!!但是第一次完结了!!!!
撒花!*★,°*:.☆\( ̄▽ ̄)/$:*.°★* 。
撒花!( ̄▽ ̄)o∠※PAN!=.:*:'☆.:*:'★':*
附带求评。【我够了。。。】


[番外]我叫符彦

  十二岁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白痴。
  
  那家伙是个水鬼,可我都送上门了他也不要,硬生生把我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说实话,当时看他那么拼命地挽救我的性命,一时间还真的被感动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那么强烈的希望我活下去,他是第一个,尽管是个鬼。
  
  我不是一个被期待的生灵。男人□了妈妈,然后有了我。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该管那个男人叫爸爸好,还是叫外公好。我觉得那个男人是疯子,发现我妈怀孕之后欣喜若狂,每天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直到最终把我生了下来。而他这么努力的让我降生,却只是为了报复外婆。
  
  那男人,姑且叫他外公吧,我想他当年是爱惨了外婆,才平白放弃了大少爷的位置,执拗的入赘符家。可惜外婆永远也不会理解爱情,她不懂。符家的女人都不懂爱,不仅如此,符家一门也永远不能孕育男丁,这是她们世代通灵的代价。
  
  满怀希望的入赘,却发现爱人眼中从未出现过自己。枕边人只是想延续血脉,如此而已。
  
  重复希望失望,最终还是绝望了。爱走到了尽头,还有什么能留下来?
  
  男人杀掉了妈妈,抱着我去见外婆,笑着跟她说这是我们的外孙子。然后在她面前自杀,穿心一刀,干净利落。
  
  因为逆天悖伦,符家千百年来第一次有了男丁。
  
  我出生的时候乌云蔽日,万畜不安,骨子里煞气太重,以至天地不安。但纵使如此,外婆到底让我活下来了。她虽然不说,但我感觉得到,她是不想让符家在这里断了血脉。
  
  她也会跟我说话,但只有一个话题——决不能成魔。除此之外,我们的交谈少得可怜。幸而后来有了那家伙陪我,那个白痴。
  
  白痴叫陶沛梓,总会坚持一些相当可笑的原则,比如永远不用幻术捕猎路人,又比如对于替死鬼那近乎于苛刻的要求。我为此数落过他许多回,可他还是断不悔改。后来被我数落久了,它才小小声的讲了实情。“我不忍心让他们做替死鬼。”说话的时候抱膝作者,脸孔深深地埋在膝盖中间,似乎是不好意思。
  
  诚然,他确实是不配做个水鬼的,做鬼做了二百多年,却依旧被困在这条河上。
  
  他应当成佛的,我想这天底下再没有比他更适宜成佛的人了。那份悲悯的情怀总让我自惭形秽。
  
  而他似乎只有这么一点坚持,对于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他往往随意到令人咋舌的地步。他会忘记很多事情,以至于关于自己的前世,他只能记得姓名。
  
  我觉得他是故意的,故意忘记前世过往,急切的等待着进入下一个轮回。我想只要有一个命定之人接替他的位置,他大约会立刻舍我而去吧。这个认知让我焦躁又恐惧,每每想起就会气海翻腾,魔心大动,几乎忍不住想把他生吞活剥吞下肚去,让他永远也不得离开。
  
  不好。这样下去会成魔的。我想着,但仍是忍不住一次一次去找他。他是我的宝物,我舍不得。然而与此相对的,我却不知道他是怎样看待我。
  
  “你对我而言就像我的河一样。”他曾经这样对我说过,可我却不知道这意味着我跟他的河一样重要,还是意味着我跟他的河一样,是一个日日纠缠于他的存在。
  
  我想了很久,总与决心去试探他。一味猜忌只会助长煞气,我是这么找的借口。即使下定了决心也还是犹豫了很久,一直拖到报名的前一天才跟他讲,说我要去别的地方读高中,大约很久才能回来一次。然后我闭嘴等他的反应,忐忑不安。其实他只要稍微叹一口气,我就立刻回去改志愿,守在他身边,即使每天都要面对外婆那个老女人。而他只是愣了一下,然后说记得多交新朋友,笑得一脸没心没肺。
  
  那一瞬间我想杀了他,察觉到的时候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睁大眼睛看我,状似惊恐。我送了拳头转身而去,再不敢看他一眼。我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你心中,我是这样的无足轻重。
  
  煞气在筋脉间流淌,蠢蠢欲动。我不得不费了全身力气压制它,累得几近虚脱。“你干脆自行了断,省的最后入了魔,教我们符家颜面无光。”那时候外婆刚好回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我,冷冷的抛下这么一句话。我不理她,符家的女人不懂爱,她们才是真正冷血无情的怪物。
  
  而后我赌气去了临市的高中,在远离他的地方想明白了一件事——我得离开他。我不得不在他向我辞行前做个了断,否则我会越陷愈深的。若是等到他脱离束缚,再选择离开我的时候,我会疯的。
  
  我是念着清心诀回家的。隔了老远就在他惯常等我的河堤上看到了他,他冲我挥手,高喊着我的名字。原来还在等我,他等了多少天呢……忍不住有些心软,差点儿就要冲他飞奔过去,幸而到底克制住了。我必须做个了断,否则就是万劫不复,我提醒着自己,曾经失败过一次,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成功。
  
  从踏上桥开始气息不稳,他一遍一遍喊着我的名字,颤巍巍地问我是不是看不到了,声音里尽是哭腔。而我只能死死盯着对面小区青灰的建筑,面色僵硬的向前走。穿过他身体的一瞬间竟有种自己被劈开的错觉,明明是另一个空间无法触碰的存在,却让我觉得自己是受了万箭穿身的疼。
  
  他在我身后一下子安静了,静得让我有一种刚刚把他撞散掉的感觉。我不安,但不能回头。
  
  我终于离开了他。就在我刚刚浮起这么个念头的时候,我听到了哭泣,来自那座桥的哭泣。心脏一下子抽疼起来,仿佛是被人拧成一团,又拧成一团。我躺在床上捂着耳朵,一遍一遍背着清心诀,却仍是逃不脱那嬉笑的抽噎。世界都安静下来了,只有他的哭声是清晰的,像潮水一样拍打着我。
  
  我悲哀的发现自己是爱上他了,甚至于什么时候爱上的都不知道,心底只听得到他的声音,即使封闭五感也依旧能感觉得到他的呼唤。我想起推脱告白时说的‘对不起,我喜欢男人。’不曾想竟然成真了。
  
  我离不开他。我接受了这个事实,从床上坐起身子,这才发现脸上全是泪——我果真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那不要舍就好了。
  
  我这辈子第一次做出了忤逆外婆的事,我要成魔,已经决定了。
  
  修行的过程远没有想象中的艰难,身体里的气息在召唤我,那感觉就像是终于恢复了常态一样舒适。甚至于连自己都会觉得可笑,明明这么舒服的事情,曾经的自己,为什么要坚持那种奇怪的准则,一而再地抗衡着命运呢?
  
  因为魔极邪极恶?那敢问这世界上什么才是正义呢?像外婆那样无心无爱的怪物吗?我今生只认识一个真正良善的人,却做了水鬼,受苦那么多年。
  
  可惜尽管我减少了回家的次数,尽力压抑身上的魔气,却还是在将要成功的时候被外婆发现了。她看都没看我,甚至连惊讶都没有就挥起了剑,“孽障!”她只说了这两个字。剑气凶猛,咒文狠厉——她是要我的命。幸而她年纪大了,灵力不济,我到底还是活了下来。
  
  走的时候我跟她说拜拜,从此跟那个不配称为家的地方彻底告别。我带走了穿越三界的钥匙,省的那个没灵力的老太婆跑去跟天帝鬼阎通风报信,再说这钥匙本来就是符家历代传家之物,我拿了也是正常。
  
  那一次元气受损,过了很久才终于圆满。
  
  那时候刚好是高三的暑假,我正好有时间去了一趟黄泉——阎王那里有种刑具叫锁琳琅,形似玉镯,却是防止犯人落跑的好东西。我从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好人,我只是不想让他离了我的掌控。
  
  说实话,阎王的样貌让我着实意外了一下。我一直以为镇得住亿万鬼怪的阎王是怎样青面獠牙张牙舞爪,却没想到竟同普通的鬼怪差不多的样貌。只是面色稍好,看上去像个粗犷的汉子。阎王很爽快,我刚开口就差人送了我一对,真叫人受宠若惊。临辞行又塞给我一本册子,说,我们这里用不着了,你姑且拿去。态度相当热情。
  
  曾有这么个传言,说是天地跟鬼阎打了赌,赌这几大通灵世家中会不会有人成魔。当然,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回去拿了册子看,竟然是沛梓的生平。我一直当他是个市井小民,没想到竟是反清复明的志士,白莲教的堂主。祖上是清人入关屠城的余辜,代代都是反清复明的头人,他手下也犯了几条官卒的性命,最后起义不成,被内鬼捅了一刀,推进了护城河。
  
  难怪他要忘记前尘。这样斑驳不堪的过往,的确教人不想回顾。这么多年做着水鬼,大约也是潜意识里想要偿还前世的罪孽吧。我烧了那本册子,有些事情既然忘了,最好再也不要记起来。
  
  我把锁琳琅送给了他,当着面看他戴上,这才终于放下了心。
  
  我要去临市上大学,这是我能想到的约束他的唯一办法。看他摸着镯子冲我笑,说他喜欢这份礼物。笑容温暖,映得我愈发下作。我对不起他,却从未打算道歉或者反悔。
  
  我不是个好人,一直都不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什么的,原本就是符家的家训。
  
  “你要记得来找我。”跟他分别的时候我忍不住一遍一遍的重复,“11月23,一定记得来找我……”
  
  因为若你不记得,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爱你,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END

[番外]今天是七夕

  符彦近来心情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糟透了。不过好在他比较克制,倒也没让大多数客户们有所察觉。至于说同学,他根本就不怎么跟他们打交道。
  如果非要探究心情不好的由头,那想也不用想就一定跟家里那个人有关系。坦白来讲,总而言之,就是——陶沛梓知道锁琳琅的事情了。
  “方嘉那个混蛋。”这几天符彦不知道把这句话说了多少遍了,要不是那女人投了胎,自己怎么也不会让她好过了。不过即使这样也无济于事吧,纵使两人朝夕相对,沛梓依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次连道歉都没法开口了。符彦挠挠头,看着街上处处洋溢着七夕的气氛,愈发显得自己孤独不堪。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所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人家牛郎织女天天见面,要你们这些个凡人凑什么热闹。
  多怀念去年的今天啊,跟沛梓在漆黑的影院里接吻,毫无顾忌的把他挑逗到腰软,以至连路都走不好。从影院出来全然没力气去鬼市,被自己半抱半拖着带回家吃干抹净。那才是**节啊……符彦出电梯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原以为今年能说服沛梓来个车震的,结果连句话都说不上。才这么想着,就看见家门口站着的男人。符彦默默在心底又加了一句——而且还要工作。
 
  来人是一条龙,见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北海敖瑜。来找你做笔买卖。”
 
  好爽快。符彦无端端生出一丝好感,开门把人让进家。。
  “符彦一介通灵师,却不知有什么能入得了您的眼。”。
  敖瑜弯了弯嘴角,神色有几分迫切:“我听说成魔之时会孕育出一块酷似石头的东西,不知新任的魔君肯不肯割爱。”。
  符彦挑挑眉梢,这才想起来他说的那个东西。说起来他一直都不大清楚那玩意儿能拿来做什么用,把家里的书翻了一个遍儿也找到任何记载。后来沛梓养了鱼,顺手扔进去长水草了。看来倒像是有几分值钱的东西啊……符彦琢磨着,笑眯眯的开了口:“割爱倒是谈不上,只是不知道龙王要那种东西做什么呢?”。
  “那东西寻可以让人取回前世的记忆。”。
  符彦不由眼睛一亮——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不过寻常人拿了也没用的。”敖瑜叹了口气:“倘若不能达成相应的条件,那东西也不过是块顽石而已。”。
  “是么。”符彦目光暗了下来,不过也没觉得有什么遗憾。反正比龙王还阔绰的人大约也没几个了,那东西自己又用不到,还不如现在拿出来卖个好价钱:“我听说四海多奇珍异宝,龙王既然是来做买卖,自然也会开出个不错的价码吧。”。
  “说来惭愧。敖某虽贵为龙子,但早已被逐出家门,实在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珍宝。不过敖某这里倒是有样东西,恐怕魔君会很有兴趣。”说着拿出一瓶蓝色的液体晃了晃:“没办法跟爱人好好过七夕挺困扰的吧。”说话间一脸的狡黠之色。。
  “催情剂?”符彦皱了皱眉头。
  “魔君果然冰雪聪明。”。
  “若这东西有效果,那还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这话倒不是怀疑龙王的信用,只是符彦愚钝,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能直接用于灵体的催情剂。”。
  “是么。”敖瑜的神情灰暗了一下,又忽然明亮起来:“那,要不要现在来验验货呢?”
  
  沛梓进屋的时候似乎闻到一股味道,好像有点甜,又好像有点刺鼻。客人身上的香水味么?沛梓看看沙发里的客人又觉得不大像。那样的男人,大约不会用那么女气的香水吧。莫非是上一个客人?沛梓小心翼翼的进了卧室,仔细不碰到什么东西。。
  沛梓一直受不了香水味,每次闻到都忍不住打喷嚏。好在旁人看不到他,倒也没给符彦带来什么麻烦。说起来,符彦今天还真忙啊,明明是七夕的。沛梓偷偷看着符彦的身影,觉得他有点可怜。说起来,去年七夕……沛梓一下就红了脸,吓得忙用力拍了拍脸颊。“想什么呢,真是的。”沛梓有点不好意思。客人在家的时候想这样的事情,确实有点羞人。更何况自己已经不理符彦很多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节的关系,总觉得今天很寂寞。听说每年七夕,鬼市上都会活动,所以格外的热闹。去年被符彦搅着没去成,今年又闹成这个样子。原本打算一个人去看看热闹,结果最终还是放弃了。出门看到街上一对一对的**,脑子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想念符彦。
  要不然就原谅他吧。反正那孩子只是害怕孤单,拼了命的想办法让自己能心安,哪怕有些做法确实是过分了。不过,这么简单的原谅他恐怕不大好吧。符彦怎么说也是个孩子,不好好教导一下的话……沛梓想着下定了决心,如果符彦道个歉的话,自己就原谅他吧。
  沛梓无意识的又看了眼客厅,符彦不知道在跟客人讲着什么。明明去年特地空了时间出去玩的,虽然总觉得他是故意去的电影院……想什么呢!沛梓深深呼吸一口气,但总觉得心里闷着一股气,燥热而不安。
  想碰碰符彦。这个念头以惊人的速度膨胀起来,快得连沛梓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甚至完全忘记了吵架的事情,忘记了符彦要道歉,忘记了锁琳琅。
  只是牵牵手的话,应该没问题的吧,反正客人也看不见……沛梓舔了舔嘴唇,心脏因为兴奋而热切地鼓动着。。
  沛梓过来拉着自己的手的时候,符彦已经雀跃的几乎要跳起来了。这些日子的不理不睬总算要到头了么?符彦看了看对面坐的稳如泰山的龙王,两人心有灵犀的眨了眨眼睛。
  
  “要成交么?”敖瑜对这笔交易十拿九稳,说起话来也就有些气定神闲。
  
  符彦有点看不惯他这种态度,但没奈何佳人在怀,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鱼缸里,红色透明的那块。”。
  “你竟然扔在鱼缸里?!”敖瑜大吃一惊。“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
  
  “少废话,拿了东西快点走。”符彦没好气的冲他吼了一句,觉得那家伙明显是故意的。身旁的沛梓喘息着半倚在自己身上,眉角泛红,眼中尽是水汽,已然是动了情。
  敖瑜听到吼声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那块寻觅许久的石头被握在手里摩挲着,片刻之后才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好好享用。”临出门的时候撂下这么一句话,目光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完全躺在符彦怀里的水鬼。
  “好走不送。”从尚未闭合的门缝中传出符彦的声音,敖瑜不由笑得愈发厉害起来。
  
  真教人羡慕啊……敖瑜攥紧了手里的顽石,用力过大,以至于有一点颤抖。这次是多亏了薛英的主意,或者干脆说,自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亏了薛英一路帮扶。。
  当初就是薛英在哥哥喝了孟婆汤之后找到自己,说是还有一个挽回的法子,只是需要机缘,问我愿不愿意赌一赌。。
  “当世的孟婆汤,西王母青鸟的心,爱人的泪。这三样倒好办,要赌的是最后一样。成魔时孕育出的顽石。不过说实话,我倒是觉得敖瑾喝了孟婆汤反而比较好。赌有人成魔总要比赌天帝动情来的赢面大些。”当时薛英是这么跟他说的,说话时脸上有落寞,教人看不分明。敖瑜隐约知道他跟天帝之间似乎有些关系,不过具体是个怎么样的状况却不大清楚。毕竟是人家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开口问。。
  今天能这么顺利就拿到了东西,也还是多亏了薛英的计划。要不然自己这么一个丧家之犬,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说服了魔君?不愧是把天帝也捉弄的团团转的人啊。敖瑜感慨着,心里愈发迫切起来——我的哥哥,我终于能把你找回来。

END

水鬼番外——今天是七夕

  符彦近来心情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糟透了。不过好在他比较克制,倒也没让大多数客户们有所察觉。至于说同学,他根本就不怎么跟他们打交道。

  如果非要探究心情不好的由头,那想也不用想就一定跟家里那个人有关系。坦白来讲,总而言之,就是——陶沛梓知道锁琳琅的事情了。

  “方嘉那个混蛋。”这几天符彦不知道把这句话说了多少遍了,要不是那女人投了胎,自己怎么也不会让她好过了。不过即使这样也无济于事吧,纵使两人朝夕相对,沛梓依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次连道歉都没法开口了。符彦挠挠头,看着街上处处洋溢着七夕的气氛,愈发显得自己孤独不堪。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所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人家牛郎织女天天见面,要你们这些个凡人凑什么热闹。

  多怀念去年的今天啊,跟沛梓在漆黑的影院里接吻,毫无顾忌的把他挑逗到腰软,以至连路都走不好。从影院出来全然没力气去鬼市,被自己半抱半拖着带回家吃干抹净。那才是**节啊……符彦出电梯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原以为今年能说服沛梓来个车震的,结果连句话都说不上。才这么想着,就看见家门口站着的男人。符彦默默在心底又加了一句——而且还要工作。

  来人是一条龙,见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北海敖瑜。来找你做笔买卖。”

  好爽快。符彦无端端生出一丝好感,开门把人让进家。

  “符彦一介通灵师,却不知有什么能入得了您的眼。”

  敖瑜弯了弯嘴角,神色有几分迫切:“我听说成魔之时会孕育出一块酷似石头的东西,不知新任的魔君肯不肯割爱。”

  符彦挑挑眉梢,这才想起来他说的那个东西。说起来他一直都不大清楚那玩意儿能拿来做什么用,把家里的书翻了一个遍儿也找到任何记载。后来沛梓养了鱼,顺手扔进去长水草了。看来倒像是有几分值钱的东西啊……符彦琢磨着,笑眯眯的开了口:“割爱倒是谈不上,只是不知道龙王要那种东西做什么呢?”

  “那东西寻可以让人取回前世的记忆。”

  符彦不由眼睛一亮——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不过寻常人拿了也没用的。”敖瑜叹了口气:“倘若不能达成相应的条件,那东西也不过是块顽石而已。”

  “是么。”符彦目光暗了下来,不过也没觉得有什么遗憾。反正比龙王还阔绰的人大约也没几个了,那东西自己又用不到,还不如现在拿出来卖个好价钱:“我听说四海多奇珍异宝,龙王既然是来做买卖,自然也会开出个不错的价码吧。”

  “说来惭愧。敖某虽贵为龙子,但早已被逐出家门,实在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珍宝。不过敖某这里倒是有样东西,恐怕魔君会很有兴趣。”说着拿出一瓶蓝色的液体晃了晃:“没办法跟爱人好好过七夕挺困扰的吧。”说话间一脸的狡黠之色。

  “催情剂?”符彦皱了皱眉头。

  “魔君果然冰雪聪明。”

  “若这东西有效果,那还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这话倒不是怀疑龙王的信用,只是符彦愚钝,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能直接用于灵体的催情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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