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苦书卷 作者:江东客【完结】(9)

2019-04-15  作者|标签:江东客 快穿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强强

作者有话要说:

尘归尘,土归土 出自《圣经》

第7章 羽春楼7

  距离放走窦如晦已经八天,这是赵鸣筝从十六岁开始正式以杀手身份在江湖上活动以来,第一次徇私放走任务目标。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相信七门主可以帮他,他甚至想不出七门主帮助他的理由,可他还是听了七门主的话。

  赵鸣筝对七门主和八门主的印象都不深,这两个人在羽春楼的存在感非常低,低到他只知道有这么两个存在,却几乎从未同他们讲过话。赵鸣筝熟练地记得羽春楼几乎每个杀手的绝招以及弱点,但这些杀手并不包括七门主和八门主。

  自从失了三感,每天早上秦屿都会过来给赵鸣筝施针,帮他洗漱,喂他吃饭,之后扶着他在院子里逛上几圈。晚上睡前秦屿还会用s-hi布帮他将身子仔仔细细地擦拭一遍,两人之间和谐地仿佛从未发生过冲突。

  秦屿要同苏婉儿成亲的事情,一直是瞒着赵鸣筝的。那天,赵鸣筝从南疆回来,本以为可以同数月未见的恋人好好温存,结果,只不过离了羽春楼几月光景,楼里却到处都盖上了大红幔布,刺眼地仿佛不再是赵鸣筝从小长大的地方。赵鸣筝跑去质问秦屿,得到的却是恋人冷漠的回应,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如果自己晚几天回来,或许根本不会知道秦屿成亲,或许直到秦屿有了孩子他都会被蒙在鼓里。他想他是该怨恨赵鸣筝的,但却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从两小无嫌猜的孩童,一直长成翩翩公子,这中间经历的多少岁月,一直有秦屿相伴。赵鸣筝不会去恨秦屿,但却会去恨苏婉儿,恨之入骨,恨到他不惜血溅了秦屿的新婚之夜也要让苏婉儿去死。

  但还好有谢必安,谢必安给赵鸣筝提供了另一条路,另一条看起来可行,但赵鸣筝却一直想不出的路。

  今天秦屿也一早就到了赵鸣筝的房里。虽然赵鸣筝看不见秦屿,也听不到秦屿讲的话,但他闻得到秦屿身上的味道,这味道是淡淡的药香,仔细闻起来有些苦,这是秦屿常年生病的结果。赵鸣筝有些担心秦屿的身体,秦屿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常年泡在药中,每年只有春天和秋天身体才会好转,眼看着快要入暑了,赵鸣筝很担心秦屿撑不住,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故意中毒了。

  秦屿刚刚收回刺在赵鸣筝手上的银针,赵鸣筝就感觉到了身边的人在不停地抖着。赵鸣筝知道秦屿此时一定在剧烈地咳嗽,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一般,赵鸣筝急忙摸索着帮秦屿拍背,过了很久秦屿才渐渐平静下来。赵鸣筝伸出手,试图握住秦屿,但刚刚触碰到秦屿的指尖,秦屿就起身离了卧房。

  大概是惹媳妇儿生气了吧,赵鸣筝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屿终于回来了,手中拿着丝带和捣好的药材,将要敷在了赵鸣筝眼上,又用丝带将他眼睛蒙了起来。赵鸣筝鬼迷心窍地向前一倾,鼻尖恰好触碰到了秦屿柔软的嘴唇。反正现在自己听不见也看不见,赵鸣筝索x_ing直接吻了上去。这是近三个月没有尝到过的熟悉滋味,赵鸣筝近乎贪婪地咬着秦屿的嘴唇,直到感觉到对面的人有些气息不稳,才停止了纠缠。

  谢必安与范无咎静静地对视着,两人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月光泼洒在两人肩上,前生今世仿佛一场大梦,天地逆旅,何处是归宿?直到桂树上栖着的夜枭发出了“咕咕”的叫声,两人才回过神来。

  “七爷回来了。”范无咎先开了口。

  “嗯,回来了。”谢必安看着他的双眼,道,“方才路上遇到一人,竟认出了我的身份,我一问话,吓得屁滚尿流把他知道的都告诉我了。”

  谢必安说着打开了七苦书卷,卷首的圆眼转了转,说道:“大爷请吩咐。”

  “帮我查查和秦屿有关系的道士。”谢必安说。

  书又自动翻了页,和上次谢必安他们看到的平生梗概不同,这次要更加详细。

  “还可以这样?七爷,让它找找秦屿和苏婉儿的过去行不行?”范无咎问。

  谢必安摇摇头道:“试过了,不行。这书丨记的不全,无关紧要的东西倒是记了一大把,有用的东西上面都没有。就好像,就好像它只能告诉我们可以让旁人知道的事情,秦屿不愿意让人知道的秘密它都不会告诉我们。”

  “那要这玩意儿何用?”范无咎恼道。

  没等谢必安开口,七苦书卷自己就抢答道:“用处可大了。没我你们回不去。”

  谢必安:“……”

  次日一早,低沉的钟声从j-i鸣寺的最高处传来,四处的沉沉雾霭,将金陵城包裹在了一片迷蒙之中。范无咎和谢必安打了些井水随意洗漱了一番,便离开了苏府,朝紫金山走去。紫金山从前是皇家园林,前朝覆灭后,这里便成了普通百姓也可随意进出的山林,当真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玄清观在紫金山的一脚,和谢必安原以为的大型道场不同,是个破破烂烂的小道观。道观院子中有一小道童,谢必安到时,他正拿着同自己差不多高的扫帚在扫地。

  谢必安上前朝道童作了一揖,然后问:“不知道长可在?”

  道童也回了礼,然后说:“道长去山上打水了,就快回来,两位施主可进去等。”

  “我们也是道门中人。”谢必安说。

  道童:“原来是道友,我怠慢了。里面有三清像,二位道友可去拜拜。”

  范无咎便同谢必安一道进了观中,朝着三清像鞠躬拜了拜,也不下跪,然后就站在门口等道长回来。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见到道长时范无咎依旧吃了一惊。这道士穿着普通的道士服,长发在头顶上绾了个发髻,鬓角有微微白发,旁人见了也只会觉得此人相貌端正,再寻不出什么不对来。但范无咎不是旁人,作为任务目标,他早已把秦屿的相貌铭记于心,此刻看到这道士,除了气质略有差异,范无咎找不到他同秦屿的区别。

  “他,他就是秦屿的那个弟弟?”范无咎朝谢必安咬耳朵道。

  谢必安点了点头,走到道士身前,行了一礼,说:“道长俗家姓秦?”

  “道友怎么知道的?在下秦页。”刚放下水桶,秦页便听到小道童说有两位道友已经恭候多时。自从几年前与苏婉儿分开,秦页就自此隐居,再不问世事,也不与道门中人多加交流,因此对两位来客的身份一头雾水。

  范无咎凑到秦页跟前,捏了捏他的脸,然后转头朝谢必安说道:“当真是一模一样。”

  “秦屿是你哥哥。”范无咎松开了手,面无表情地对秦页说。

  “我确实曾有过一个兄长,不过听父母说,兄长他先天不足,早已经不在了。不知道友说的秦屿又是谁?”不同于秦屿的沉稳,秦页显得有些活泼,听完范无咎的话,他抱着膀子,朝黑白二人挑了挑眉,显然是不相信自己的兄长仍活着。

  谢必安回道:“秦屿是羽春楼楼主,确实是你哥哥,他长得同你一模一样。他尚在襁褓之中时被前任楼主捡到,一直长在羽春楼,直到十七岁时出楼历练才与外面有所接触。不知秦兄你这几年有没有感觉到,江湖上总会有莫名其妙来追杀你的人。”

  秦页想起六年前自己受苏老爷所托出门办事,结果被人追杀身受重伤,九死一生回到苏府别院时却发现苏家已经举家迁回了姑苏祖宅,自己与苏婉儿自此分别的事情,当即神色一变,然后怒道:“好啊,原来当年的事情是因为秦屿。我被人误当成秦屿,结果身负重伤,待我好转归来时,却再寻不到婉儿。我曾想去姑苏寻她,却被追杀秦屿的人一直跟踪,无奈只能隐居于此。待我终于甩掉想要杀我的人后,再去姑苏找人,却发现苏老爷已经病逝,婉儿也不知去了哪个亲戚家。我秦页扪心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住秦屿的事情,他怎能误我?”

  “秦兄有所不知,苏婉儿一直以为秦兄已逝,痛不欲生几欲自裁,楼主将其救下安置在楼中,今日我二人前来便是因为楼主打听到了秦兄下落派我二人来接秦兄,让秦兄与苏婉儿夫妻团圆。”

  谢影帝再次上线,以催人泪下的表演使听者流泪闻者伤心,博得了一次满堂彩。秦页听得涕泗横流,在心中将素未谋面的大哥谢了几百遍,殊不知自己的帽子已经青翠欲滴。

  “七爷,你这谎打算怎么圆?”八爷悄咪咪地问道。

  七爷一只眼半睁,凑到八爷耳边说:“我先走一趟,回去和秦屿串好台词,劳烦八爷陪秦页一起慢慢回羽春楼。八爷,有秦页陪你,过江也是一样的。”

  “二位道友在说什么呢?”秦页擦干眼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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