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带过敏[ABO] 作者:未耒【完结】(31)

2019-04-14  作者|标签:未耒 破镜重圆

  湖另一边的教学楼还亮着灯,先开学的本科生们正在上晚课,没有人注意到遥远的对岸有辆车在摇摆震颤了很久之后重归平静。车内空调温度已经设得很低了,皮肤与皮肤汗涔涔相贴还是燥热不已。喘息和其他黏腻的、羞耻的动静终于弱下去,短暂的静谧后很快又响起先前被忽略的嗡嗡声,持续不断,聒噪而渺远,独属于夏夜标志x_ing的虫鸣。

  “呼……舒服么。”他还留在他里面。

  “……”

  “让你回答这种耻度的问题是有点勉强。”Alpha低笑,“那,换个说法,不难受吧?”

  Omega靠在他怀里,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

  “怎么办,有点不想让你走了。”姜烁吻着他的耳垂,然后是后颈的腺体,挑起的不仅仅是痒酥酥的触感,还有最原始的悸动,“今晚去我家?”

  正是绝佳的气氛,听起来是个梦幻的提议,可惜现实冰冷。乔觉瑟缩了一下:“今天规定必须要住校。”

  “那周末,还有放假的时候来吧。”

  “……好。”

  他们从不接吻。

第十九章 为你我受冷风吹

  两年后。

  毕业那天别的同学有家长或朋友来道贺,甚至还有电视台和网络采访,或者和同学约好不醉不归的,而乔觉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在这儿本来就无亲无友,和导师同学保持着最基本的客套关系,唯一熟悉的那个还被派去了外地出差。姜烁在电话里道歉了好多次,保证一定会带礼物回来补偿,反倒是乔觉在安慰他:没事的,没关系,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们也不是什么重要场合必须要彼此到场的特殊关系。

  姜烁前前后后要出差半个月,走不开,当晚加急送回来另一件礼物——如果算是礼物的话——公寓的钥匙。

  这两年里乔觉也时不时会去他家,不过作为访客和住户是完全不同的体验。钥匙是普通的金属质地,普通的造型,没有特别之处,躺在手心里小而轻,但对于乔觉而言却沉甸甸,好似握住某种捉摸不定的未来。

  他行李不多,本来又有零零碎碎落在姜烁家里的东西,那天便搬了进去。这还是他头一回一个人待在这个房子里,没有肌肤之亲,没有发情期失控的信息素与理智,满满当当装的都是空茫。

  晚一些的时候姜烁打来电话,他们有的没的聊了很久,乔觉把自己裹在姜烁随手扔在床上的外套里,嗅着熟悉的、令人心安的Alpha残留的气息,就那样贴着手机睡着了。外套的主人听那边久久没有回音,只有规律绵长的呼吸声,笑了笑挂了电话。

  旁边一起出差的同事见他那个样子,忍不住八卦:“女朋友?”

  “不是。”

  “男朋友?”

  姜烁顿了顿,这是一个和乔觉认识的几年间被不断问到的问题;答案也从没变过。他拿起杯子和同事碰了下:“就是朋友而已。”

  冰块撞上玻璃杯沿,哗啦一响。

  上学期间乔觉住校,放假了就去姜烁那儿,早就习惯了和这个人一起生活的方式节奏,只不过如今更进一步,要开始长期的同居关系了。毕业后他没去原来的公司,任职的地方跟姜烁是城市的相反面,上班时间还不一样,每天也就晚上下班能见。

  比起同居的关系,乔觉想,他们还是更像两个合租的室友——除了会不定期地滚上床。

  他们认识几年了,姜烁没再找过别人,一方面是工作忙得没时间想情情爱爱的事儿,另一方面也习惯了这种便利的互帮互助;乔觉更不用说,一颗心系在这人身上,不撞南墙誓不罢休。

  除了迟钝得丝毫感受不到他的真心以外,姜烁的温柔体贴也没有随着相处久而减少,乔觉有时候会想,就是这样才更令人绝望。

  人们总说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能被传承的话自然有它的道理。扎在心里的刺拔出来会剧痛、会流血,但总会愈合;如果将它放在那儿,内里才会慢慢腐烂。他被吊在无望的路上太久,作茧自缚,也无人营救。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已经习惯热带了。

  *

  下午上班的时候格外疲惫,身体像一口泉水叫嚣着由内而外的s-hi润,再鲜明不过的、发情期到来的标志。万年全勤的乔觉难得请了假先回去,路上接到姜烁电话,说晚上不在家,让他自己记得好好吃晚饭。

  情欲缠身之时很难有多余的渴求分给胃和肚子,乔觉拎了碗白粥,清淡得不能再清淡。他打开门时没料到姜烁会在家,更不会想到还有第二个人在。

  长沙发上坐着个从未见过的女孩子,和他们差不多的年纪,微鬈的发用青蓝色的发绳松松绾在右边,清丽温婉。姜烁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捧着杯子稍稍前倾,是那种令人觉得亲切又不至于逾越的交谈姿势。两个人聊着轻松的话题,看起来很开心。

  乔觉心脏猛地一跳,细细麻麻的恐惧从心底攀缠而出,一瞬间涌出无数的疑问和忧虑。

  ——不是说不回来么?

  ——这是谁?

  ——为什么会在这里?

  ——自己是不是打扰了什么?

  ——“那个时刻”,终于要到来了吗。

  他心乱如麻,僵硬地杵在门口,姜烁很快发现了异常,招呼他过来。姑娘冲他笑着点点头,算是招呼,继而问向家主:“这位是?”

  “我现在合租的朋友,也是大学的学弟。”

  乔觉把塑料袋搁在桌上,走过来。即使是他这样的x_ing格,也在慢慢的历练和磨合中学会了怎样和世界相处:“您好。”

  “学弟呀,那是比我小,不过也用不着这么尊敬,可把我喊老啦。叫学姐就好。”

  没有比仅仅一个微笑更适合的回应。

  “这是我小学同学,高中之后就出国读了,最近才回来。”姜烁又向他介绍,“阿临你记得吧,阮巍临,你见过的。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哎,当时他是不是还坐你前面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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