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总想宰我祭天 作者:水月六华【完结】(41)

2019-04-13  作者|标签:水月六华 快穿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路珏平一拍桌面,举起花牌,抢先开口:“一千两!”

  一千两!春风道中寻常姑娘小倌的破瓜夜,一般都在一百两上下,能上五百已算得上上品,绿华当初以一千二百两成交,而隔壁被奉为春风道百花之首的牡丹,也不过卖到一千五百两,然而这一场,第一叫就直逼花魁们的巅峰。

  “一千一!”如此高的首价,竟片刻的空隙都没有,立时有人接上,开口的正是晋安,恍若对着绝世的上好美玉般,盯着如云,笑得一脸憨傻。

  台上苍碧心情复杂,第一眼扫到路珏平,心中并不觉得多奇怪,第二眼看了晋安,面上闪过一丝狐疑,这晋安生得与逍遥界的城旌,上一世的核桃一模一样,连续两次,若说是巧合,也巧得过了头,视线再一扫,瞥见不远处斟酒的一名红颜楼小雏,苍碧诧异的神色再也掩不住了——

  那姑娘生得娇小可人,一双圆眼灵动无比,穿行在一众宾客之间,巧妙地转身避开一开始就承受不住底价,开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宾客们的脏手,俨然就是爰爰。她一身杏色长裙,脖颈上围了一圈棕红色的茸毛围脖,这让苍碧想起来乌花村边,那座山上的小兔。

  小兔?

  再看那晋安的憨笑,略显笨拙的行动与憨憨的嗓音,若是小虎幻化成人形,定然是这副模样!

  苍碧穿行至第三世,为何独独这两人一直相随,这其中究竟有何机巧,莫不是也受了那柄白匕首的荼毒,但他们却完全不认得自己,可若说只是相似的人,真的会有完全不相干的人相似到连身形、气质、嗓音都一模一样?

  台下一阵起哄,拉回苍碧思绪,是路珏平直接把三千两的价叫道了四千两,初价就压下了一半人,这一叫,几乎所有人都噤声了,在场的大多是些富贵公子,但富贵也有个限度,谁家都不是无底洞,但比路珏平有钱的人也不是没有。

  “四千一百两。”晋安叫价,眉宇已经敛了起来,原本以为路珏平只是替如云哄抬身价,想不到竟是动真格要与自己挣,转头不悦道,“路兄,你这就不厚道了,两成的优厚已经给你了,怎的出尔反尔。”

  “四千二!”路珏平也隐隐露出几分不快,勾起的嘴角已然有些僵了,他家再有钱也敌不过城中首富,“晋安兄,你与如云不相配,就此罢手罢。”

  “如何、如何不配!”晋安恼了,“四千三!你再叫,先前说好的价就免谈了!”

  “四千四!”路珏平有礼一揖,口气却满是不屑,“美人在前,这些算得上什么,我还不欲和你谈了呢!”

  “你!”晋安倏然起身,还不忘举花牌,“四千五!”

  满满一厅的人从无法争得美人青睐的沮丧中,被拉至这一方高下难辨的风月硝烟中,频频凑热闹起哄,鸨公更是笑得嘴都快咧到耳际,仿佛看着两锭移动的巨大金锭,要不是碍着规矩,都想让如云这一夜把两个都伺候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都不肯退让,路珏平叫到了五千,正要继续争论口舌之便,谁料手中的花牌被身边的小厮一把夺了过去:“少爷,您不能再叫了,夫人要是知道您花重金只为了个小倌,会打死小的的!”

  “三七,把牌子还来!否则我先打死你!”路珏平伸手去夺。

  三七死死护住巴掌大的木牌,自家少爷从来不虐待下人,因而话说得再重,他也不怕。

  “五千一次。”鸨公轻声咂舌,这小子真坏事,把还没到顶的天价硬生生截了下来。

  “路兄,那我就受之无愧了。”晋安绷紧的神色缓和下来,缓缓举起花牌。

第55章 纨绔公子与绝色小倌 七

  隔壁桌,红颜楼的雏儿结香倒完最后一位的酒,旋身避开探向自己臀部的手掌,却没注意有人不怀好意地伸出了腿,半台的脚勾在障碍上,当下就扑了出去:“啊!”

  “五千两次。”

  玉壶盖飞身落,香甜的酒了出来,醉雨般淋在棕红色的围脖上,也滴在抛下花牌,慌忙伸来的赭色衣襟上。

  “姑娘小心!”晋安扶住温香软玉,把人扶稳,掸去沾在茸毛上的酒液,在对上那双铜铃似的大眼时,不知怎的就愣了愣,回过神来想起正在竞价,却来不及了。

  “五千三次!恭喜路公子。”台上鸨公落定成交的铃声,朝兀自出神的苍碧催促,“如云,怎么还傻愣着,快跟你相公施礼。”

  苍碧本来对路珏平倒是有几分好感,想到他的目的,心中不免有了芥蒂,面无表情一欠身,心不甘情不愿道:“如云这厢有礼。”

  路珏平喜上眉梢,一步跃上高台,伸手一挽,牢牢把纤细的腰肢环在臂弯,旋身一带,宝蓝色衣袂与鲜红的嫁衣混在一起,令人目眩神迷。

  还不待苍碧挣扎,路珏平微俯下身,手势一转,轻而易举就把纤瘦的苍碧横抱起来,踏着稳健的步子,在鸨公流淌着铜臭的笑意中,拐入游廊。

  按春风道上的规矩,竞拍当夜,新相公能入闺房与意中人畅谈,只是不能逾距,需在大门合上前离开,白天的时候,为这一切准备,苍碧就被六七名长工打着帮忙实为监视的名义,把所有东西都搬进了与绿华房间一般大的新住所。

  奢靡的金丝鸟笼再宽敞,飞不出去与惨淡的囹圄有何差别,更何况,现下牢笼中,还进了一只披着君子皮囊的兽,不管这头“兽”是不是真的暴戾又粗鲁,至少此刻在苍碧心中,与那夜绿华房中的禽兽是无异的。

  “如云。”路珏平把人稳稳当当抱到塌上,轻唤。

  苍碧往边上挪了挪,丢给路珏平冷漠的侧脸,为防新相公迫不及待坏了规矩,今日房门是大开的,外面守了两名长工,想他也不敢做什么。

  “娘子?”路珏平坐到他身边,伸手来握苍碧柔荑,被毫不留情地避开,“怎么?羞赧了?无妨,三日后坦诚相对之时,总会放下这些。”

  “谁要和你坦诚相对。”苍碧猝然转头,对上那双墨黑的眸子,想到遥不可及的连云,气势弱了几分,“路公子,您能收回这五千两,别买我吗?”

  “要买下你,五千两可不够。”

  “我是说……”苍碧难以启齿,“别买我的那、那一夜。”

  路珏平长眉一挑:“怎么?难不成你更中意晋安?还是另有……”

  “不,我谁都不中意。”中意的人根本不在这里,苍碧断然道,“我不卖身。”

  路珏平以折扇挑起苍碧下颔,放肆一笑:“一个小倌,说自己不卖身,放到天南地北都是天大的笑话,你不怕你阿爹和妈妈,打死你?”

  “我……”苍碧霎时哏住,谁人不怕死,否则这楼里哪还会有安分待客的小倌,只是,“没人是自愿被卖进春风道的,不管命运多舛,还是迫于生计,都是不得已,我不想卖身,有什么奇怪。”

  “我钱都花了,可由不得你。”门外长工轻叩门扉催促,以提示关门的时间快到了,路珏平起身,笑得好不得意,“乖乖等着,三日后,保管让你欲|仙|欲|死,今后求着我来找你。”

  大厅宴席散去,胜者心满意足,败者却也没多挫败,晋安还在席位上喝酒,也不知是第几壶了,出神地看着窗外散去的红颜楼姑娘们,听到出来的路珏平打招呼,全然忘了刚在风月场败过一局,出口竟像是刚把爱女拱手让给女婿的老岳父:“你若是负他,我绝不会放过你。”

  “那是自然。”路珏衣袂翩然,扬长而去。

  纨绔公子一掷五千两,世人都当他图个新鲜,就连路珏平本人似乎也没往心里去,听了一顿母亲不重不轻的训斥,在三天后提前半个时辰踏入了青殷楼,自斟美酒,等待即将入怀的温香软玉敞开闺房。

  崭新的红帐垂挂在床前,与红衣艳艳的身影相比,竟失了几分颜色。

  苍碧坐在床榻边,脸上挂着时下富家小姐出嫁最喜欢的妆容,红唇殷殷,眼梢含桃,本该是明艳动人的一张脸,硬是被他的愁绪挤出了西施胸痛的颦眉样。

  今日门口一如既往地守了两个长工,自他那日逃跑以来,便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他,还有一刻钟,吉时就要到了,那将是来者的仙境,他的地狱……

  要离开这里……天涯海角,去哪里都好,总之不能呆在这里被玷污,还有,若是不出去,怎么去寻亲吻的对象,怎么回逍遥界。

  到这里后,苍碧一门心思都在逃跑上,这才想起这事,眼下也没时间问小黑了,轻手轻脚贴到门扉边侧耳倾听。

  外面一人打了个哈欠:“老弟,我去蹲个茅房,你先守一会儿。”

  “快去快回。”另一人随口应道。

  确认脚步声渐远了,苍碧快步走到桌案边,倒了杯茶水,红唇贴上杯沿,用力地抹了一下,再捻了几滴水往脸颊擦拭,他的肤色本就白皙,不需上什么脂粉,只是如云虽生着与他一般的模样,也不知是被命运蹉跎还是怎的,脸上没多少血色,白得几分病态,因此施装者替他涂了一层不薄的胭脂,被这一折腾,霎时就不和谐地白了一块,还花了美唇。

  苍碧吱呀一声打开大门:“哎呀,快去找人来给我补妆!”

  “少爷,您这是……”纵使这般模样,也美得不可方物,长工近距离看着,呼吸一滞,总还算记得自己的职责,“您再等等,等……”

  “等什么呀,再等新相公就来了,你就让我这副模样见他!”苍碧故作气极地转身关上门,重重c-h-a上门闩,生怕外头人听不到似的,“不见了不见了!丑死了!见不得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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