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双秀]道真前传之东篱南山 作者:如是清狂【完结】(8)

2019-04-13  作者|标签:如是清狂

  这粥铁定喂不下去了。原无乡暗叹了一声,忽见门口走进来一个后厢伙房的弟子,灵光一动,端起碗,仰头三两口喝尽了粥,搁下碗,抱起倦收天出了饭堂,直向后堂奔去。

  后堂是一处伙房,伙房由初入门的道子们轮流看顾,内中烟气过重,原无乡没敢带着倦收天进入,只隔着窗子问一位略有些相熟的道子:“道兄,老前辈可在内中?”

  这名道子正添柴加水,忙得热火朝天,头也未抬地答:“在后厢呢,你自去寻吧。”

  原无乡暗喜,如此正好,抱着倦收天又奔向后厢一隅,熟门熟路地推开院门,见一头发花白的老翁正在院中喂鸡,便笑道:“老前辈,我来啦!”

  老翁胡子与头发一般花白,面上皱纹也似寻常七旬老者,但身板却十分健朗,此时直起腰杆,摇头叹道:“你这猴儿又来贪吃倒也罢了,怎地还把这位金贵人物也给带来了?老朽这里只有粗茶淡饭,并没有什么好玩意供得起啊。”

  原无乡却笑道:“前辈又欺负我。要我说呢,金贵之物嘛,全南宗只有前辈这里才有啊。前辈的手艺天下一绝,这位小道友一定真喜欢。”

  老翁笑道:“你少褒我。怎地不去前堂,抑或找你大师兄?”

  原无乡拢了拢怀中之人,道:“前堂人多,这位小道友认生。大师兄嘛,嗯,他事情太多,我不好劳烦。”

  老翁哈哈一笑:“认生?你与他认识不足一日,你们又有多熟呢?”

  原无乡被问得一怔,随即又笑道:“耶,前辈不也与我一见如故,平辈论交,不是吗?”

  老翁正洗净双手,闻言忍笑道:“原无乡,与汝一见如故的是烧饼,可不是老朽。汝竟把贪嘴寻香而来说成了一见如故吗?看来汝师尊上回罚汝在此帮伙半年的‘薄惩’实在是轻了!”

  原无乡闻此言,立时敛容道:“若师尊此举是为责罚,原无乡愿再多受三年,十年亦可。前辈指点大恩,原无乡毕生不忘。”

  老翁摆手道:“罢了,此事揭过,不必再提。莫尽讲些小道友听不懂的话。”擦净了双手,捻髯而笑,“进来吧,不过,今夜确实未有准备,只有些米粥与烧饼。”

  原无乡点头称好:“此二物本是老前辈的私珍,我料他必不会挑嘴。”

  老翁看了看原无乡献宝一样的神色,又看了看其怀中安然若素的小金娃儿,亦觉得十分有趣,笑呵呵地取来灶上热腾腾的米粥与香酥烧饼,并将碗筷等一一摆到桌上,随后笑问:“原无乡,你舍得将这位小贵人给老朽一观吗?”

  原无乡忙着吹粥,闻言抬头,惊讶道:“我有什么可舍不得吗?”遂把倦收天转向老翁的方向。

  呵,不肯松手也能叫舍得吗?

  老翁口中说要看看倦收天,却一直在打量原无乡,忽道:“有个伴儿陪你的感觉如何?”

  原无乡想也不想地答道:“可惜,他不是吾师弟,不然,可以天天陪我。”

  老翁转眸端详着倦收天,这孩子虽为天之骄子,却难免落入孤煞之格,与之交陪的代价,你可知吗?遂又道:“若他不想陪你呢?”

  原无乡将吹凉的粥送到倦收天的嘴边,轻声道:“换我陪他,也是一样。”

  倦收天根本没理会这一大一小在说些什么,因为米粥闻起来甚是香甜。期盼着,勺子终于将吹凉的粥递到嘴边,急忙一口吞掉。

  原无乡欣然道:“前辈快看,小道友果然十分喜欢。”

  老翁看了看窗外,点头道:“甚好。吾还有事。你且好生在此,我去前堂看顾。”遂走出小屋,合上自家院落的小柴门。

  暮色四合,沉沉垂下来。

  院外有一株参天古木,虬枝盘结,已不知生长了多少个百年。

  老翁负手缓行而至,抬头望向远处的暮霭,突然道:“呵,汝来,是因为担心他吗?”

  有人不知何时站在树下阴影之中,低声道:“原无乡毕竟只有七岁,照顾倦收天的责任维系着南北两宗的关系。”

  老翁道:“你也知道他如今也不过七岁年纪!这两年来,你将他置于最特殊的地位,又故意冷落其存在,让他在众道子之中容身何等艰难!你既给他最大的自由,又给予最苛严的标准,你待他甚至不如你之徒孙,但他可是——”

  抱朴子出声打断道:“他是我的弟子,吾自然关心。但他亦肩负着更重要的责任。吾给予他最特殊的地位,只为审其如何自恃;忽略他的存在,是为视其可会自弃;给予他自由,为验其自律;予其苛严,为检其韧性。汝从来都是看得最清楚的人,又何必多此一问。何况,汝正因为明白,故而在暗处对其多有提携,此为其无量福泽,不是吗?”

  老翁自嘲道:“哈,看得清楚又有何用?我未必认同汝之做法。汝想将其训练成汝最得意的门生,抑或是未来对付北宗的利器,是吗?”

  抱朴子道:“未必然也。此事尚且言之过早。吾所更需要者,乃是一个坚守南宗,又能与北宗共处的衣钵传人。南北之势,失衡已是天命。在吾性命终了之时,但愿有人能一肩挑起领导南宗与复兴道真一脉之大任。”

  老翁道:“所谓的天命未必不能改,而人力也未必无所作为。何况,只要你与葛仙川尚在,南北之势仍可控制,适量的竞争对两派弟子修业精进甚有助益。汝何必弃当下所能为而谋未来之变数。”

  抱朴子道:“生灭循环,天道始然。南北之争开始得太早,盘根错节,早已积重难返,维持表面的和平共处仅是一时之权宜,况自银骠失传起,已是初见端倪。唉,是吾对不起先祖之交托!吾只望有后来者再开新局,光复道真,切莫负吾等一片苦心。”

  老翁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葛仙川的?”

  抱朴子道:“双雄并峙,抑或是一枝独秀,汝认为,依葛仙川之性情会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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