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骨(上) 作者:谢榭榭/榭榭的哒【完结】(57)

2019-04-13  作者|标签:谢榭榭 榭榭的哒 破镜重圆 竹马竹马 名门望族

这位白家的大小姐与白清瑾一样的面孔,白清瑾总说起她长姐聪慧端庄。现在这位端庄的小姐跪在相容面前凄目含悲,一脸泪水甚是狼狈:“王爷,求您救救舍妹。”

佟管家站在相容身侧,望着白小姐,摇头,无能为力道:“圣命不可违。白小姐,您还是起来吧。”

一听这话,白家大小姐心痛不已,她对着相容嘶声道:“她是我妹妹啊,我不能再让她受苦了。王爷她是那么喜欢您,未足岁被贼人掳走,自小流落在外孤苦无依,她说她永远记得那个时候是您救了她,给了她金银让她得以温饱寻回家中,一面之恩她记到现在……”

面前是苦苦央求的白小姐,佟管家不由低头去看相容,相容拢了眉头,可是抿着唇一时没有说话。佟管家是有私心的,他私心希望相容可以对这件事情袖手旁观,不要有丝毫的动容,相容又能帮白家什么呢,他站在的心力都不足以够支撑自己,又拿什么去拯救别人

白小姐挪着膝盖往前去拉相容的衣角,她极力祈求能盼来一丝丝的希望:“王爷,整个人白家走投无路,陷入绝境,我别无他法只能来求求您了……”

白小姐声泪俱下,佟管家生怕相容动恻隐之心,最后苦了自己。佟管家毅然决然,果断打断白小姐的话:“白小姐,此事淮王府帮不了您也没法帮,您回吧。”

斩钉截铁,斩断了她所有的希冀,一丝丝都没有,连没有丝毫回旋余地都没有给他们。

白小姐难以置信看着相容,见相容不说话,她瞪大眼睛以为相容铁石心肠无动于衷,她心中愤恨难当,握紧衣袖指尖颤抖的发青,抖着抖着她低头笑了一声,她抬起头来,眼中还有泪水,目光却沉了下来,盯着相容:“王爷,您知道她做了多蠢的事情吗?”

“您知道她为了您做了什么吗?”

凄悲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圣旨不可违抗,她为了拒婚将白绫抛上了房梁。她差点就死了!”

这话一出,佟管家大骇,震惊无比,错愕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改说什么。

人命关天,相容没想到竟会逼白清瑾至此!

等反应过来,佟管家赶紧问人怎么样了?

“人是救回了,奄奄一息,醒了后她将自己关在房里,滴水不肯进,她这样熬……与死又有何异!”

皇恩浩荡赐到白家的一桩喜事险些变成丧事。

那天,看见小妹奄奄一息躺在床上,脖子上还横那道被白绫绞出来的触目惊心的青紫,她母亲立马站不住了,当时差点连气都没喘过来。

短短几日,整个白家都乱了,她母亲为了清瑾熬干的心血,恩爱夫妻相濡以沫,她母亲甚至跪在父亲面前,苦苦哀求:“圣命不可违,可是老爷,那是我们的女儿啊,就凭的她她那腔痴心,倘若真将她强嫁给别人,与让她死有何异处。”

一边是女儿,一边是君,他父亲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夜之间熬出华发,苍老了数十岁。

“母亲哭的几乎瞎了一双眼睛,父亲也快支撑不住了,整个白家眼见着就要垮了下去。”白小姐走投无路了,只能继续伏身再求,她重重将头磕在相容面前,一声重过一声,磕头磕的破皮见血,她放弃所有尊严骄傲,如同一只卑贱的蝼蚁,站在岌岌可危将欲溃崩的家巢下,绝望地乞求相容。

“求求您,您要我当牛做马都可以,求求您,您就当是施舍……”

白小姐哭的不成样子,声哑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一个柔弱女儿家,本该最疼惜这幅娇颜,她却在相容面前磕的头破血流。

相容当时也没说帮与帮,他没说什么话,只是一幅突然很累很倦怠的样子,只让佟管家好生处理她的伤口然后安排马车把人先送回白府。

相容很哑着声吩咐了时,佟管家担忧地看过去,可是却没从相容脸上看出什么,似乎他只是很累。

那一日,佟管家送走白小姐后相容便回房了。桌上的的烛火颤颤巍巍,他坐在桌前,坐了很久很久,微若的烛火倒映在他的双眸里,明又覆灭,蜡炬成灰。

那日晚上相容又坐噩梦了。

病榻之上,魇于噩梦之中,满头大汗,念着母妃,念着相钰,念着宁族,念着宁怀禹,害怕又恐惧什么,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

佟管家不断为他擦拭他的汗水。

“相钰!”惊醒,抓住佟管家的手,看清楚她的脸,失落无比。

白哪里想到相容突然握紧了她的手腕,他垂着头,看不到他的脸,只听见他开始低低地笑起来,逐渐的笑声放大。

是笑,可是却有什么东西坠在锦被之上,s-hi了被晕成深色,像是隐忍许久的情绪,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佟管家我救她,就也当是她帮我,帮帮我……替我了断吧。”

就在佟管家安抚完相容,准备劝相容重新躺下时外面突然响起震天的“噼里啪啦”声,烟火在天空绽放照亮窗户,初七子时迎火神,为了庆贺的到临整个长陵城都在都要放炮竹和烟火。

相容看着外边,也不知道外边的声音触到了相容哪根心弦,相容突然伸手一把掀开被子,不顾佟管家的阻拦下床,拖着病躯赤着一双脚踩在冰冷的地上,跌跌撞撞向门那边跑去。

用力推开门,正好一束烟火冲上云霄,随着“砰”地一声那些璀璨的颜色细细碎碎落入相容眼中。

相容扶住门框才堪堪站得稳,站在寒风中失魂落魄。后边的佟管家被相容了一跳,赶紧拿上披风过去给相容披上。

门口风大雪大,相容经不得,佟管家想劝相容回去,可是相容的目光一直凝着夜空,远远地,深切地凝着那个方向的夜空。

“管家。”

“老奴在。”

相容望着皇宫的方向:“你说那里也会有这样热闹吗?”

佟管家自然知道相容在想什么在念什么,佟管家也望了过去,而后道:“杀伐皇权之下,巍巍宫墙之中,从来没有热闹二字。但是殿下,坐在那把龙椅上的唯有奈得住天下最寂寞,才托得起这大越最盛的繁华。”

凝了许久相容都舍不得将目光放开:“我是他的兄弟,我同他血脉相连不可分割,我是他最亲的人,无论处于什么位置,我都是一个要辅佐他成就大业的人……”

话至此处,锥心刺骨,一幅哑嗓发出的声音几乎要散在风中。

佟管家就在相容身侧,俯首:“殿下,无论发生什么,老奴会一直守在王爷身旁。”

淮王府派人专门去了一趟丞相府请虞相来一趟王府。

今年的雪到现在都还没有止歇,马车压过雪地抵达淮王府。

奴仆敲门时,虞衡站在淮王府门前,注意到了门前那块闭门谢客的牌子。

这块牌子已经挂了快两个月,宁族大丧后他曾拜访了一次淮王府想弄清这件事,可是当时说相容病重不宜见客,所以他没见着人。上次王府派奴仆过来,他将陛下请回宫时他也没有见到相容。

虞衡很多问题想找相容问个明白, 一场大火来的突然,别人不清楚,虞衡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怀疑。

虞衡一直觉得宁族那场大火烧的诡异,偏偏就在他向相容揭露宁族叛国的当夜就烧起来了,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和相容有关,于是他怀着重重疑忌派人进大火后的废墟查看,竟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只有焦黑的灰屑和断壁颓垣没有一点点可疑的痕迹。

直到大门被打开,虞衡听到声音目光从那块牌子上移开,往门里看过去,是佟管家从门里出来了。

佟管家朝虞衡拘了个礼,请虞衡进门:“丞相大人。”

“佟公公。”

虞衡跟在佟管家身后进府,本以为是往相容那儿去,没想到府门一关,佟管家就止了步: “最近诸事繁多,王爷病身不便见客,还请丞相大人见谅。”

虞衡立马皱眉:“可严重?”

佟管家梗了梗喉,想说,但是最终还是咽了下去,挥退周围的人,奴仆散尽只剩下佟管家和虞衡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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