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骨(上) 作者:谢榭榭/榭榭的哒【完结】(33)

2019-04-13  作者|标签:谢榭榭 榭榭的哒 破镜重圆 竹马竹马 名门望族

这时候龙塌之上还做纠缠,相容勾着相钰的脖子,相钰已经将相容的衣襟扯开,相容白皙的脖颈上已经留下了暧昧的痕迹,相钰重新吻上相容的唇。

分开时,扯出一丝津液,挂在嘴角,相容喘着气,双耳通红,失焦的双目才聚焦。

“陛下……,陛下可起了?”

外边又在喊了,喊得相钰头疼:“进来。”

相容撩起被衾要避一避时,相钰失笑要将相容拽回来:“阮安都是个人精了,你还避他做什么?”

相容瞪了他一眼打下去他的手,起身寻个角落隐起来,接着相钰也起来了,拿了外披光着脚跟过去,将外披盖在相容身上后才不慌不忙回去穿了鞋然后唤人进来。

阮安耳清目明,进来时垂着头低着眼,半点不乱看,半点不好奇:“陛下,边境急报,虞相现下已在御书房等着了”

“知道了,告诉虞相朕马上就过去,出去吧。”相钰只道了声会处置便快些将人打发出去了。

阮安余光瞥了瞥屏风那边的人影,心里有数,便不再说什么就退出去了。退身出殿,将殿门关紧,阮安看着候在宫殿外服侍皇上洗漱的宫婢。

“退了吧,今日不用了。”

宫人退去,只有阮安守在殿外,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候在门外等人出来。

人出去后,相钰便自己着衣了,穿戴讲究且复杂,公子们一般都是只需展手让妻子或者奴仆来更衣,相钰不慌不忙穿衣系带慢条斯理,最后系在腰间的长佩香囊却乱得打了结。

相钰开始耐心扯了扯结果越扯越乱,箭弩强弓百无虚发,这样的丝丝线线倒是一筹不展。

正是耐心耗尽开始生厌时,相容看不下去了走过来,伸手环上他的腰,寻着丝丝缕缕的源头,无比耐心地一根一根的解。

相钰低头,看着替自己打理配饰的相容,嘴角微微上扬,眼含柔光,“白首夫妻,恩爱不疑。”

相容手中动作顿了顿,然后抬头看了相钰一眼,相钰立马咽了回去,摊手,“我是妻。”

不管相钰接下来的开怀笑声,相容继续垂目,继续将最后一个结扯松,提着玉坠出了结圈,玉坠子还在手里没松开,相钰捉了他的手。

偏偏是这个时候外面的阮安终于出声催了,相钰听了抚额头长长一声呼气。

相容松开手中已被握得温热的玉坠子,确保妥帖地再理了理,然后说,“去吧,别让老师久等了。”

相钰走后,相容在养心殿呆了一个时辰阮安就过来了。

“陛下的意思是让殿下今日留在宫中。”

“他太忙。”养心殿中的小塌上都搁了奏章,日理万机没个停歇,这就是帝王。

轿子摇摇晃晃,相容无聊地支着头阖着眼睛,一路小歇,从皇宫到皇宫门,再到街市耳边开始纷乱嘈杂,相容忍不住又眯了一会儿,等到天真的昏暗了下来,终于是到了淮王府。

仆人随在佟管家身后站在府门口等着他,“王爷回来了。”

“回来了。”

相容走到人前的时候才看清楚仆人手里还拿着东西,是几个药罐子:“这是药庐里的吗?”

仆人新奇地说给相容听,“是白家刚刚差人送药时一同过来的,说王爷换了新的药方子,熬药的药罐也得跟着换,从前的那些老药罐子沾了老方子的药x_ing是要混的,奴才也是头一次听说呢。”

相容瞅了一眼药包上一同附上的药方子,素白的纸笺,折出一个角,能看见一两行字,两三味药名,工工整整的小字,一勾弯都是弧圆的没有半点尖锐突兀,娟秀秀气,这写药方子的人必是握了一杆瘦笔,这样字体笔风本根本不属于阔阔男儿,任谁看了脱口而答就是女儿家。

相容知道,又是她。

平常佟管家总会在他耳边提上那么一两句,每次相容也总是应着而已,可从不过问一句,他只能不问不理会,冷漠相对,只等她耐心耗尽知难而退了。

仆人见他注意到了,笑嘻嘻添了一句:“一同送来了蜜饯,是用了心的。”

相容看了看,叹了口气:“为医者,妙手仁心,谁不用心。”

相钰偶尔会来,从前相容还会留一留他,只不过听说边境出了点事,相钰很多时候还是在忙,相容知道他忙所以每每相钰来,他都不会留他过夜。

相钰每来时,两个人翻出旧棋盘,夜里起点灯,执黑执白专心博弈,安静地除了落子的声音就只有烛芯爆声了。

相容布棋早不像当年浮躁,思虑细致,谋略长远,相钰一手点拨出来的,现在能与相钰杀个相当。

今日一盘结束,这次相钰输棋五目半,君子所为愿赌服输,依言相钰今日不能留淮王府。

“真不留我?”

“天子案前哪有时间容得这样耽搁,你今日来一趟,后面几日定是阖眼的功夫都没有。”他知道最近相钰很忙,他听虞衡说最近边境不太平,好不容易安分了几年的乌奴不知为何似乎又有了动作。

相容不想耽误他,哪怕没那么多折子,相容也希望他能好好在养心殿好好阖一宿眼,现在赶他回去也好过明日还未睡足就匆匆赶回宫去。

两个人踏着夜色,抬头满天繁星,荧光虫火光点点,水面也倒影着幽深夜色的星光。

相钰提着灯路过看见相容植来的那株山茶花,笑着说:“明日早些起,花会开。”

“好。”

第二天,相容起了个大早,披了见天青色的薄披在肩头就推了门出去。

果不其然,那株山茶当真开了两三朵,小小的,净白的颜色,亭亭玉立。

相容看了许久许久,看着看着就出了神,想到当年,钟粹宫养了些花花CaoCao,他母妃悉心照料,用陶坛植了碗莲,到了季节,巴掌大的立叶探出来,花朵也是小巧精致的模样,清晨还沾着露水。

母妃开心地拉着他看,等到了晚上父皇来了,母妃又开心地指给父皇看,“你看,花开了。”

“相钰,你……”眼前花开正美,习惯x_ing以为身侧有人,下意识一回头却空空如也。

佟管家就在身侧,见他略有失落样子,长长叹息,“殿下……”

“记x_ing不好,忘了,还没习惯呢。”相容若无其事样子,笑了一笑。

看花看够了,仆人过来通报:“宁小公子来书来了。”

宁怀禹回了京后,时常拜访淮王府,当初宁族藏书千百,书阁里古文竹简,诗词长卷,装订好的书籍要双手一起捧才捧得动,宁怀禹不懂时就来问,宁族以书香学识闻名总不让别人虚看了去,相容看着这样的宁怀禹总觉得一切都回来了,失而复得,不能再好了。

相容也好奇过,便问了一句:“边疆那样的地方,哪有书本供你读。”

“分族的长辈们悉心教导,他们总说宗族只剩我一脉,总不能亏待了我,于是呕心沥血的教导,做了苦活到深夜,还要强撑精神拿棍子在地上边写边教,不过还是有许多不懂……”

相容听着有些失了魂,无时无刻不再感叹的那些错失的时光,小小的一个孩子,长成这样大,只恨时光不会回溯,应该再让他回头好好看看,那个还是扎着总角小髻,无拘无束的宁怀禹

相容对宁怀禹比对自己都上心,只恨不得日夜捧在掌心护着,宁怀禹那天说的那句话他放在了心上,于是亲自出府上长陵城各大名家拜访想为宁怀禹寻来一位最好的老师。

他找到的这位老师不一定要博闻天下,相容希望找来这位老师一定要清白举世的品格,教会宁怀禹做人的道理,更要时不时拔一拔宁怀禹的现在还未成型的脊梁。

怀禹拜入了夏侯老大人门下时引起长陵城不小的轰动,毕竟当年宁族也是书香名门,不过宁怀禹并不觉得丢脸,对夏侯老大人很是恭敬。

春夏秋冬,这一年过的很快。

因为宁怀禹的关系,这一年里相容时不时也去会夏侯老大人府上拜访,只要谈起宁怀禹,夏侯老大人言语中尽是宁怀禹的欣赏夸赞:“宁公子的确有其父风范,若入仕途,必然是国家栋梁。”

相容听了,再淡的神情也隐不住他欣然的笑意。

教了宁怀禹半年的圣贤诗篇,夏侯老大人摸清宁怀禹脊梁骨的正斜,夏侯大人这才坦言:“不瞒王爷说,其实当时王爷上门请老夫将宁公子收入门下时,老夫犹疑过。”

相容疑惑,不知道夏侯老大人为什么会这样说。

夏侯老大人一生磊落,从来没有那些溜须的话,他说的很直白:“老夫并不希望学识两字变成宁小公子进入朝堂的垫脚阶梯,宁公子天资聪颖,老夫希望他能承袭宁族的风骨,却不希望他重立当年宁氏一门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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