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作者:kiliyan【完结】(48)

2019-01-23  作者|标签:kiliyan 欢喜冤家

  白耀山气的大骂,当凤门的人是死光了吗!

  也不怪几大门派阴阳怪气,先是八年前凤门易主,一向是女人当权的白家被白云起颠覆,后又是白风死而复生凤门又是一场易主大戏,可没多久就因为慕容浔惹了一脑门的官司,加之前段时日有流言说凤门与初映宫有些瓜葛,而凤门的人又迟迟不出现。 现如今,几个有头脸的门派提起凤门言语之间都颇有微词。

  眼下白风还没回来,几大门派那里催的又急,门内几房还不安生,摆在白耀山眼前的难题不是一般的多。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每日奉命上门递帖子的苍云派后生跟自家门下的弟子吵了起来,也是这云苍派的后生说话没客气,凤门无主倒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来逞威风。要是只吵了两句也没什么,偏那后生技艺不佳,被自家弟子一脚踹了个跟头就断了三根肋骨。这下,只怕事情不好收场了。

  白耀山正发愁,一个弟子激动的跑进来与他道喜:“门主——!门主回来了!”

  “当真?!”白耀山喜极,抓着弟子的手臂问道:“门主现在在哪儿?快带我去!”

  “小叔叔,几日未见怎么憔悴了这许多?”白风朗声笑道走进门来,摆了摆手让弟子们出去。与白耀山一同坐下,才道:“小叔叔这些日子辛苦了。”

  白耀山一脸惭愧:“愧对门主,你书信到来前我变应了几大门派的联名帖。眼下,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呢。”白耀山将这些日子的境况都与白风说了,又与她分析了一下现在江湖势力的布局。之前原本几大门派各自为营,可之前慕容府的当家与程家的少主接连的死了,势力一下子便都在程素馨一人手里,两家原本就是姻亲。慕容浔膝下无子,虽说过继了子侄到门下,但毕竟稚子年幼,这两股势力倒是被程素馨给拧成了一股。原先依附凤门的几个门派也有隐隐想要倒戈的意思。

  白风冷笑:“随他们去,凤门原就不屑与这等宵小之辈为伍。”

  “可是….”白耀山眼中有深深的担忧。

  白风拿了案上的联名帖看,对白耀山道:“所谓盛极必衰,小叔叔且宽心,日后这江湖无论谁做主都将不会是今天这幅局面。凤门百年的基业跟荣耀若看的太过必然会如倾覆的大厦一般,万劫不复。”

  “那….这帖子?”

  白风弯眉一笑:“你既已经应了,那我去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 O(∩_∩)O

☆、各人心思个人知

  盛夏炎炎,雁鸣山之上初映宫之中。

  虽说武林正派人士隔三差五的就爱来剿一剿魔教,宫内众人已是习惯,但宋知秋此次存了心思在里头,免不了要重视起来,

  密使在白风消息传出来的那日便亲自下山去了,信使倒弄鸽子也是一连几日的不出门。左右使一个打点后山佃户,一个忙于山下商行。宋知秋也是一连几个下午都与程锦颜商议大计的细枝末节。剩下白芷终日无所事事,只好来帮柳无眉做药。

  白芷不知道宋知秋的打算,额不想去探问。对她而言,只要与宋知秋一起就死按时刀山火海也可以趟得,唯一令她挂心的便只有师傅了,之前在程帛面前露了底,只怕要给白风惹去不少麻烦。更有知晓自己与宋知秋身份的白云谷下落不明,这些不定数她既想与宋知秋商量,又怕印字机的缘故打乱宋知秋的计划。

  这一个是愿意用性命来报答的师恩,一个是拼了命也要保全的心上之人,如若真有对峙的一日要怎么取舍?

  不仅白芷为这事头疼,连宋知秋也十分的伤脑筋。白风在此时出现,令她不得不有所顾忌。她自然是晓得白风在白芷心里是个什么分量。虽说之前白风有意成全自己与柏芝,可此次事关凤门荣耀,她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暗中施以援手?密使的消息还没有回来,眼下一切都不好评断,只是她确实要提前打算起来了,以免有任何一个万一。

  傍晚,宋知秋与城近岩商讨完之后出来,瞧见冯月梅倚门而立,笑道:“冯谷娘在我初映宫可还住得惯?”

  “妖女!”冯月梅恨恨地剜了宋知秋一眼,道:“程锦颜这个贪生怕死的小人,竟与你狼狈为奸!你囚禁我数日还不是为了要折辱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假惺惺的问候!”

  宋知秋将扇子在手里转了个圈儿,看了眼隔壁有转头回来瞧着冯月梅,打算做一回和事老,也好叫程锦颜再承自己一个情,便笑道:“冯姑娘好大的气性,只是我既然能将你掳来为何不能将程少庄主一并掳来?冯姑娘能为了程少庄主不惜一己之身找再下拼命,却连一点儿信任之心都不肯给少庄主么?有些可叹!”

  冯月梅听闻此言杏眼圆睁:“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知秋却转身往院门去了,道:“在下心慈,最不忍有情人因误会而疏离。冯姑娘究竟是气的是什么不放细细的想想?”

  冯月梅一时间怔在原地。

  隔壁传出瓷器碎裂的声音。

  宋知秋来到柳无眉的药房,瞧见白芷蹲在药田边儿上正在愣神,手里还拿了株川乌,叶子在她手里被捏来搓去没了形状。见她这幅样子宋知秋便知她又是在挂念白风,她越是这个样子宋知秋越是不敢把白风的消息讲给她听,不说别的,只白风之前受重伤这一条,若被白芷知道,必定是要亲自去看一眼才能安心的。越是这个节骨眼了,她越是不能让白芷离开自己身边,不知道是怎么着,以前灭苍穹、藏术两门时也没有过这样的心慌。

  “白芷。”宋知秋忍不住出声唤她。

  白芷抬头,迎着夕阳只能瞧见宋知秋的剪影,将手里奄奄一息的川乌丢进药钹,莞尔一笑:“今日来的晚了,炉子上煨着药粥再不喝要坏了药性了。”

  宋知秋心里一暖,凑上前去将脑袋搁到白芷的肩上:“那药粥若不是你熬的我才不爱喝呢,又腥又苦的简直要坏了舌头。”

  白芷拿手指戳她的脸颊,指尖泥土在宋知秋的脸上印上一点:“这几日你越发无赖了,原来是嫌药苦。”她望着宋知秋的眼睛里挂着些许的担忧,这药膳也是为了宋知秋因修习落霞而造成的不能见血的毛病给配置的,虽说不能除根,但能很好的补血益气。她不能为她做什么,只能在这些小事上用心。

  宋知秋心里轻叹,嘴上却说:“药虽苦,有你便是甜了。”

  白芷脸上浮起一抹浅红与晚霞同色。

  约战之期一日近过一日,就连山间鸟兽都似感知这不寻常的气氛集体销声匿迹。白芷也一日比一日的静默,在温泉边儿的梨树下一走神便是一整日过去。

  宋知秋这一天陪白芷用过早饭之后就没了人影,砂锅里的药粥滚了三遍之后,白芷将砂锅换作泥壶煮水,懒懒的在躺椅上靠着,心不在焉的翻着话本。

  空气像是突然凝住,炭炉煮水升起的白烟也静悄悄的立成笔直的一条线。白芷眉眼未抬,指腹似是不经意的轻捻落在身上的梨树叶子,只是刹那间白影从躺椅上消失,梨树叶子破空而去。白芷长袖一舞,梨华已在手中,对着院子的角落道:“阁下既然能入了初映宫的门,何不现身一见?”

  满庭的杀气悄然褪去,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院子角落处的暗影发出桀桀的笑声:“果真是白风亲传的好徒儿,一手摘花飞叶尽得真传。”这声音暗哑无比,掺杂了内力分辨不出男女只教人不适。

  “雕虫小技而已,哪里是什么摘花飞叶什么真传,阁下谬赞。”白芷手握梨华,小心的向前移动。

  那人轻哼一声:“若白风与你毫无干系,那想来她的生死你也是不在意的了。”

  白芷心头一紧,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明日午后,山下等你。只可你一人前来,若被我发现一个初映宫都人,必要白风不得好死!”

  那人说完,气息便消失了,白芷甚至连追寻的方向也探测不到。

  师傅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按理说师傅的能为已臻于化境,绝无可能有人能伤的了她。莫非是中了什么奸人诡计?白芷心中焦虑,想去找宋知秋问个详细,可走到一半回过神来,若师傅无碍,宋知秋自然据实相告。可若师傅真有什么万一,宋知秋的脾性她太了解,只怕会为了让自己安心编些话来哄自己。那人鬼鬼祟祟必然是有什么阴谋在等着自己,若是不去便极有可能致师傅遇险境,可若是去,宋知秋断然是不肯的....

  白芷只觉得心里烧的慌,明知这是陷阱,却又无法割舍。

  可就算这是陷阱,她也闯得,只愿明日宋知秋不要过分怪自己就好...

  宋知秋回来时白芷未像以往一样待在庭院里等着自己,连药粥都搁置一旁不知道冷了多少时候,宋知秋掌心一紧冲进内室,生怕她又一声不响的离去,却看见白芷正卧榻安睡,这一颗心才算是安稳下来。她上前将白芷垂落下来的发丝理好,虽不想吵她安睡,却还是忍不住的伏下身子亲吻她的额头。

  没防备地被白芷长臂一勾,天旋地转地调了个方向。

  宋知秋有些惊讶的看着上方的白芷,只觉得暮光之中有什么倾泻而出,眼前人姣好的面容映进眼底,对方眼底亦是装载着自己。一时恍惚一时失神,心跳的飞快,得用手按住了才能不从胸腔里跳出来。脖颈一扬含住咫尺处的双唇轻吮,情动不已。

  白芷极为顺从的被宋知秋给翻转过来再度居于下方,两人吻的难舍难离,似是酝酿了许久的情绪都在此刻迸发。宋知秋略微轻喘,指尖微颤的抚上白芷面庞:“我....你....."言语不清却是深情所至。

  ”宋公子不是一向能言巧辩,怎么突然连话都说不利索?“白芷笑她。

  宋知秋本就羞涩到极致,被她一笑赫然红了面皮儿。一着急结巴道:"哪哪哪…哪有!我原是想着,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与你…与你…"

  白芷轻叹一声:"既然与你结缘便想着时时刻刻与你一起,何必纠结落定不落定,倒像个刻板的夫子了。你总该晓得,白芷有你,此生足以。"

  话音刚落身上猛地一紧被宋知秋用力扣入怀中,听得她细微的嗓音如猫儿一般的唤着自己的名字,暮光已尽须尽欢。

  两情缱绻之时,百年亦如一日。

  早起宋知秋恋恋不舍的在白芷怀里蹭了许久,若不是白芷将她赶下床,只怕是白日里也要缠绵于塌上。

  "不过一些琐碎小事,我晚些去也无妨。"宋知秋小口啜饮着药粥,心里还想着跟白芷多腻歪一阵子。虽说她对于白芷昨夜那般主动有些意外,可终归是羞赧的情绪抵过了心底的那点疑虑。

  白芷状似不经意地:“我虽不大管你筹备地事情,不过也免不了的挂心你。之前那无心阁的事端你可查处什么一二来了?”

  宋知秋点头道:“排查了一遍,初映宫中并无内鬼,应是那日我大意,一心想着混迹进去没曾察觉被人暗处盯着。我只一点有些想不通透,那无心阁也算不得名门正派,平日里做的也都是下九流的行当,怎么会与我初映宫过不去。”

  白芷心安道:“那便好,想那无心阁也不过是一群趋炎附势之辈。只是,他们能破的了你山上的机关,你这宫门也该多加防范才是,莫要被人摸进门来还不自知。”

  “我会小心,你且安心便是。”

  白芷见她这样说也不再多言,只道:“我自然是没什么好不放心的,除了有些挂念师傅,不知道她近来如何。”

  宋知秋喝粥的动作微滞,笑道:“有时我倒有些妒嫉你那师傅,能让你如此惦念。”

  白芷嘴上笑骂宋知秋:“整日里想的是什么有的没的。”心里却因她微小的一滞而浮起忧虑来。

  待宋知秋走后,将碗筷洗过,座于桌前提笔许久却落不下只字片语,心中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明知自己这一走必叫她伤心,却又无法不挂念师傅如今的处境,最后只道了一句。

  [我知你必然要怪我,只望你不要太怪我。我自会平安,也望你平安。]

  夏风吹入内室,吹的镇纸压着的字条打了个卷儿,皱起一角。

  宋知秋看到字条的时候已近黄昏,她将程锦颜给予的信物交予温良,令他去将程锦颜手里隐匿的势力安排妥当,想着近日来没怎么陪伴白芷,特地早早将事物打点好。却没想面对的是人去屋空,就连温泉边的梨树都霎时间孤寂的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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