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散落着,从肩膀一直落到他的臂膀那边,如墨般漆黑的长发,当他闭上眼的时候安静地像是那春天摇曳着的桃花。
舒抚摸着楚卫的长发,一下一下。
他发出了满足的呼吸,落在他的胸膛上,颤抖着那肌肤中的心脏。
它在跳动。
舒低下头,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以便于他能更好地靠着自己。
黑色的发丝落在了他的眼角,舒将其捞了起来。
很安静,从窗口飘来的桂花香,也侵入不了舒的注意。
很快地,早晨就过去了。
而楚卫被自己的肚子饿醒了,他睁开眼。
舒看见光,亮了起来。
他伸手遮住了楚卫的眼睛。
楚卫看见某人饱经风霜的手掌,上面有密密麻麻的伤痕——他看见了。
那期间漏出的光,让他感觉一阵刺痛。
舒隔断了阳光,附身吻住了他。
是桂花的香味,还是那温柔的味道?楚卫闭上眼,颤动着眼皮。
接着,他看见了男人的模样,沉默着,漆黑的眼注视着他,平常的面孔而已,却好似天神降临。
楚卫伸手拥抱了舒,将自己埋进对方的怀抱里。
那个人如他所想的没有动手。
“舒。”
男人抚摸着怀中人的头发,一下,一下。
“舒。”
他惬意地喊着,肆意地喊着男人的名字。
“舒!”
他脸上露出了恍如是春风拂面的笑容。
然后,一个吻堵住了他接下来所有的话语。
作者有话要说:
啊,离结局不远了呢……
从某种意义来说,是he结局呢……
接下来,嘿嘿嘿
第9章 相拥同生(结局)
“嘘!”
江不惑叫住了上楼的店小二天庆。
“掌柜的,你叫我干啥?”
摸不着头脑的天庆,接下来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江不惑神秘地笑了,道:“他们会自己下来的,你先去把桌子擦一遍。”
“什么?!”
苦命的店小二苦命地拿着帕子向桌子们走过去。
舒低下头,开始享用他的午餐。
海藻般散落在那绣着花的床垫上的黑色发丝,他轻轻地卷起那发丝,然后将手c-h-a进,如温水般浸泡着面前的人。
像是最柔软的花瓣,轻轻一碰,就呈现出瑰丽的色彩。
指尖上染上他人的体温,炽热的,好似火烧。
楚卫轻轻眯着眼,抬着头仰望他身前的人,滚烫的汗水从对方的额头一下子落进他的脸上,碰撞着,溅起粘稠的火花。
滴答,滴答……
楚卫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像是被溺的人抱住救命稻Cao一样,紧。
舒没有说话。
他吻进了楚卫的最深处,仿佛要将心都吞吃殆尽。
伸手,然后睁眼。
恍惚间,楚卫着迷地看着他的眼,眼底漆黑一片,就像是他这些天一直看到的世界。
而这世界里却有光,直直的,照s_h_è 进他内心的最深处。
同时地喘息着,相拥在这白日。
彼此的心脏互相地靠拢,镶嵌着,是最近的距离。
楚卫红着脸,将舒落在耳边的长发拢到了后面去,清晰的,完整的那张脸就那么霸道地刻进了他的身躯中。
舒的脸很普通,垂着眼的时候有种危险得心脏砰砰跳的感觉,注视着你的时候又觉得真诚无比。
倘若是很久以前,问他以后会不会爱上这样一个人。
他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就算是最错误的相遇,结局也是不完美,我仍旧会选择如此。
楚卫笑着,与舒拥吻。
这阳光从窗口、s_h_è 、进,一地的光,而他们却在那y-in影之处,自顾自地沉迷。
舒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他的第一次是个花巷的柔弱女子,带着媚笑注视着每一个客人。
刺客本就是不见天日的职业,与此该是多么匹配。
他们组的长辈有个相好就在那里,每一次他杀人的时候都会去睡一觉,然后有一天没有回来,那个相好的日子还是照样地过。
舒第一次的时候只是沉默地运动着。
事情结束后,那个女子笑着说再来,旁边的同龄刺客搂着另一个女子的腰,说尽了甜言蜜语。
没有感觉。
他很饿。
然而,舒吻住楚卫的时候,那空空的肚子却忽然间就饱了。
每一下,都是如此。
“舒……”
楚卫叫他的时候很小声,很多时候也是干脆不叫,咬着唇代替。
舒却不知道为何,很喜欢那声音。
像是风吹过般的叹息声,亦是那动情到深处不经意间落下的红。
他的眼角发红了,舒伸出手抚摸了一下,他睁开眼,展露出一个笑容。
带着露水般的花朵,缓缓地绽放开。
舒看呆了。
然后低头亲吻他的猎物。
脑海中一片空白的时候,楚卫忘记了自己的过去,暂时忘却了那些身为废物的苦恼,就是这样,沉迷于此。
他的娘曾经找过他说过很多次话,是的,失望大概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疲惫着,疼痛着,无人理解。
有一次,他醉酒后尝试跟那个比较喜欢的艺人说起自己的经历,那个女子浅笑嫣然,抱着一把琵琶,弹着美妙的乐曲。
“楚公子,想必你父亲只是对你恨铁不成钢而已。”
没有,因为他有一个兄长。
那一夜,楚卫说了很多的事情。
天亮后,他摸着醉醺醺的头,起身时,看见那艺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悯。
推开,逃走,狼狈离去。
而在此处,舒不会有任何的怜悯。
楚卫颤抖着,泪流满面,然后重重地喊着谁的名字。
“舒!”
舒亲了他的眼,亲了他的唇,亲了他的一切。
他浑身上下全是破绽,可是要杀他的人却在亲吻着他,并非是什么,也非是什么。
而是一种感情,从那睁开眼一刻起跳动的心脏一直蔓延于全身。
楚卫想,将这样的自己交付于舒,是他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
舒没有想,只是用行动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答案是什么。
没有答案,也没有将来。
“恩……啊……舒……”,十指紧扣,“你能对我笑一下吗?”
浑浊的汗水落进了他的眼底。
那一瞬,他看见舒的眼中满含着璀璨星空。
四肢交错着,鲜红如花绽放 ,那瑰丽的色彩,就连光也黯然失色。
滴答,滴答……
撕拉,撕拉……
嗯啊,嗯啊……
“嘘!”
再度清醒后的楚卫躺在舒的怀里,笑着跟他说。
说啊——“舒,你不杀楚某了吗?”
舒抚摸着他的长发,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楚某,却要……去送死……”
这注定了的命运,交缠在每一个人身上的命运,闭上眼,谁也看不清。
“恩。”
舒这样回答。
楚家有一棵大柳树,据说从楚家成立栽种下的,至今已有百年历史。
这柳树下坐着一个粗壮男子。
他捆着一条蝎子一样的鞭子,手边放着一块厚重的板斧;此人眉眼粗狂,棕色的皮肤上全是健壮的肌肉,随着呼吸而上下抖动。
此时本是秋季,这粗壮男人却穿着一件马甲,露出两个大膀子来;他闭着眼,两手放于胸前的腿上。
秋风吹起,只见雷霆一动,他手中便多了一叶。
“别躲了,我教你多年难道还不知道你走动的步伐声音吗?!”
刹那间,男子猛地睁开眼,气势如虹,杏眼凶狠。
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那边的假山,从后面慢慢地走出一个人来——还有一个人。
一个黑衣的男子,他不曾见过。
“北威龙,张贺……”
“楚二公子,你怎地做了这偷偷摸摸的贼人了!”
那男人正是北威龙张贺,听此,他就笑了起来。他那张脸本就看起来厚实,楚卫真是哪里晓得这厮跟他娘偷情,还暗地里追杀他!
楚卫也笑着,说道:“师傅,那你怎么弄些暗地里的勾当?”
“看来,你都知道了。”
“就算再不明白,被这一番追杀,我也明白了。”
他的脸上露出一个粉饰后的假笑来,而他那内心的怒火几乎要焚烧了整颗心脏。
“二公子,你现在也算是平安回来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商量吗?”
张贺拾起了他的板斧。
也是在同一刻,楚卫抽出了他腰间放着的宝剑。
“……北威龙,你敢决斗吗?!”
剑光一s_h_è ,如漫天流星。
而北威龙自然是点头同意,他来不及去思量一旁站着的陌生黑衣男子是谁,胸腔已是被他这个不记名的教育了多年的废物弟子激起了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