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番外 作者:逐月慕白疏影动【完结】(48)

2019-04-11  作者|标签:逐月慕白疏影动

  过了几天,医院指定了个讲座要新护士去听,地方又订得偏远,我跟沐栖衡说了一声,没想到正好是他常去的酒店,他便答应我一同去。

  讲座结束得早,我到他说的房间去找他,看到他和几个朋友在打麻将,又有几个人围在一起打扑克。

  我不动声色地在麻将桌边晃了晃,一眼扫到沐栖衡手上有两张财神,再轮上一圈大概就能胡。

  他一边的朋友对他道:“老沐啊,你离婚那事,你老婆那还没给我回消息呢。”

  沐栖衡专心看牌:“那劳驾你再等等吧,我过两天有空了再同他商量一下。”

  “我觉得你这婚不好离。先不说你跟孩子母亲最近同居着,他造些证据就能告你个重婚罪就说离婚损害赔偿吧,你身为男方,财产分割虽然有过婚前协议,但分割后的赔偿可不好计算。”

  “你这话不对,离婚损害赔偿的责任人是过错方,而不是男方,况且白晔也是男的,我们之间名义上的责任义务是对等吧。”

  对方摸牌后摇了摇头,喊道:“红中。你可拉倒吧,还跟我谈法律,法律这种国家暴力,就是出于不平等而存在的。现在官方文件上写的,白晔是你妻子,等同女方,你是丈夫,男方,如果你们有孩子,不管是你还是他孩子是生出来的,都跟着你姓沐,继承父系的私有财产--而你就得当你的过错方。”

  沐栖衡摸了张牌,本来就**了,却在指尖转了转打了出去:“这一套夫妻的传统形式,都是父权社会意识形态沿袭,你们法学界不也几次主张过废除吗?”

  对方打了个干哈哈:“扯远了扯远了。诶等等,碰!”

  我正听着墙角,有人拍拍我的肩膀:“盛先生,要来打牌么?”

  我转身看去,看了半天认出宁远,他blingbling的耳钉极为扎眼,一转头又没在火红的发梢之间,像是才出来混的小太保。

  他又叫了两个女人一起打牌,我许久不曾玩牌,也没什么兴致,便只想敷衍一局。身后有人一把将我拉起来,语气沉郁:“你和他们玩在一起做什么?”

  我瞥了一眼眉峰微聚的沐栖衡,他都把宁远叫来了,竟还在意我跟谁打牌,我又坐下去:“你若是想凑热闹,不妨告诉我该出什么?”

  我的牌还没到中场牌就七零八散,自己早就失去了继续的耐心,他的手绕过耳际,蜻蜓点水般理出几张牌,放到牌局中央。

  对面的宁远笑得天真:“沐先生,这局输了算你的还是算盛先生的。”

  “自然是算沐先生的,他这么有钱,哪里轮得到我来付账。”

  他自讨没趣,直起身来:“你们继续吧,我不c-h-ā手。”

  他前脚一走,宁远道:“盛秋明,这局不算,我们重新来一局,赌一把沐先生今晚的时间,如果我赢了,你让我陪他回去,怎么样?”

  口里泛起淡淡的苦味:“何必重新开局,就这把定胜负吧。”

  我几乎用上了所有可以称之为战术的东西,但对面三个人联手,我无处突围,最后揣着一副炸弹,怎么也打不出去,只好看着他打完最后一张黑桃三。

  认赌服输,我起身去找沐栖衡,他看着我义无反顾的样子,也猜到我输了,大大咧咧地将手c-h-ā在口袋里,略扬着下巴等我要钱。

  “把车钥匙给我。我输了,车子给我我开回家。至于赌债,会有人跟你讨的。”

  他的笑意还僵在脸上,像是薄薄的霜雪,我拿了钥匙掉头就走。

  我把他给输掉了。

  都快十一点了,盛夏怎么也不肯先去睡,抱着故事书在沙发上坐着,不多时头一侧歪,还是睡着了。我扫了一眼时间,正打算把她抱回房间,听到门口响悉悉索索转门把的声音,我还未反应过来,盛夏一个激灵就醒了,奋力眨了眨眼睛道:“妈妈,快去开门,是爸爸回来了。”

  我一打开门,沐栖衡如一座香槟塔倾倒在我怀里,他攀着我的肩膀试图站起来,我拖着他进门,嘱咐盛夏去睡觉。

  “我回来了。”他压在我的肩上,一重醉意一重悲凉,压得我几乎支持不住他。

  我给他换了衣服,在浴缸里放上了热水,费力地将他从马桶那头拖过来,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显得头痛欲裂的样子。

  “沐先生,你应该回你太太家里,只有他会毫无怨尤的照顾你,而我不会。”

  他痛苦地喘息着,冷冷问道:“沐先生沐先生,我是死人么连个名字都没有?还是你以为我是夏克莘,你的长期饭票夏先生?”

  他拿头去撞浴缸,我只好抓住他的衣领:“还有什么话,干脆一次x_ing都说出来吧,省得像是我欠了你这么多年。”

  “当年你妈就是被小三破坏家庭才离婚的,她若泉下有知,看到自己的儿子一次又一次勾`引有妇之夫,一定会非常欣慰吧?”他虚张声势地笑着,抬头望着我,反而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

  我自恃冷心冷面,但论及诛心的本事,终究于他略逊一筹。

  他挂着笑高声怒骂:“你妈到死都不知道她的医药费是哪来的吧?她儿子当婊子赚的!”

  “你妈的墓上是不是写着——盛忍冬,婊子之母?”

  我无动于衷地听着,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他坐起来接着说:“那些针管、药剂扎进她身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都得归功于她那孝顺的好儿子啊。”

  我终于忍无可忍,蹲下`身将这个流着泪的傻瓜打出血来。脑子里突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你怎么知道我妈离婚的原因?”

  一阵恶寒在夏r.ì自脚底蔓延上脊背,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冻结了——难道他想起来了?

  他费力地揉着脑袋,冲我吼道:“接着打啊,我要是敢躲我就是个傻`逼。”

  他把自己摔得粉碎,然后捡起碎片一句一句割向我,可我是个人,不是一件瓷器,我虽然轻贱,但疼了就会还手,就会报复,而不是像被当作垃圾一样清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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