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番外 作者:逐月慕白疏影动【完结】(36)

2019-04-11  作者|标签:逐月慕白疏影动

  “疼么?”我被捂得没有脾气,在他怀里闷闷道。

  他伸手捏着我的脸:“当然疼啊。又疼又饿,你得赔我吃顿晚饭。”

  第六章

  在医生的建议下,23床终于打算出院,三个女人一台戏,婆家娘家同时出场,挨个夹枪带木奉地跟我扯些家长里短,两个小辈安静地缩着头在各自家长旁边帮忙。

  我嘱咐了一句:“这几天天气冷,病人不要总待在封闭的地方,容易感染,对创口也不好。”

  23床的婆婆嘀咕了一句:“这么娇气,谁求着他生孩子了。”

  娘家人立即就炸了:“我们毛毛为了你家受了多少罪,你们说这话有没有良心?”

  “当初他爬我们费家的床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脸难挣屎难吃呢?”

  “阿姨,我真的,不能成为你的家人吗?”23床的脸色极为难看,气若游丝。

  见对面气势减了,婆家气焰更盛:“我们和刘家已经谈婚论嫁了,你来横c-h-ā一刀。当时的济沧他喜欢你吗,你还得灌醉他才能上位,又不知仗着什么手段怀上了孩子,硬是拖着我们一大家子人把屎把尿的照顾你到现在,半句抱怨都说不得,你倒是委屈了?”

  冯静静屁颠屁颠地抽空前来看了他们一大家子不断点燃导火索逐个爆炸的落幕之戏。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我觉得脸疼,推了一把冯静静,她咳了两声:“这里是医院,要吵出去吵。”

  丈夫手中的孩子极为配合得哇哇大哭,我觉得自己大概可以代入23床的角色,老董夫妇可以站我身后帮我指责沐栖衡这个心有所属的混蛋,白晔或者刘晟指责我从前强上了沐栖衡,盛夏则可以装腔作势地抹眼泪。

  当年我们在酒吧初见,一场酒后j_iao欢,醒来后他可以指责我趁人之危,或者是居心叵测,也可以骂我不自爱不自重。但他却含羞带怯地跑了,好像用一声声“白晔”来剜我的心,告诉我不过自作多情的那个醉酒少年,对我有那么一丝歉疚。

  无巧不成书,我们开始j_iao往的契机,是第二次的酒后乱x_ing。他为白晔躲藏了这么久,我凑上去亲他,把他抱在怀里,他大概觉着我也算个好去处,便请我做他的男朋友。

  冯静静走前顺便赏了我口饭吃:“骨科来了个不差钱的,说是要最贵的护工,我赶紧让小姐妹给你挂了个名,你赶紧去把坑占上,可别落空了我们一片好意。”

  我热血沸腾地理了理仪容就要往电梯口冲,冯静静一把拽住我的领子:“诶诶诶,我还没告诉你是那间病房的呢?”

  在病房门口,我挤了挤脸,露出职业x_ing不谄媚也不机械的微笑来,心里回顾了一通病人的一般情况和要做的检查。病历上的名字是刘晟,我想,23床这群人真是一出方兴未艾的戏剧,正宫前脚出了院,后脚第三者就出了车祸折了小腿住了进来。

  刘晟住的是vip病房,一个人吊着腿懒洋洋地缩在被窝里玩手机,他显然对我们前两天有过的一面之缘毫无印象,见我来了就伸手让我扶他起来陪他打电脑游戏。

  我扫了一眼床头的牌子,27岁,本来是饱受资本体系摧残的社畜年纪,却还是一副大学刚毕业雀跃的男孩模样。

  “我没告诉我家人住院的事,他们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小盛你可别给我露馅了。”

  许是雇主都有一种天然的心理优势,或者是我皮相年轻,大多数病人都管我叫“小盛”,而不问我的真实年龄。

  快下班的时候,冯静静约我陪她去看房址,我揣着不安:“老董呢,他怎么不陪你去看?”

  冯静静叹了口气:“他这两天快忙疯了,说是有个项目一直没谈拢,不是加班就是请客,哪有心思管房子的事?”

  我含糊地答应着她走出医院,一眼就看见了沐栖衡的车,心砰砰跳起来,正想着视而不见被她挽着手走开。下一瞬车门一开,沐栖衡直截了当地走到我面前,看着冯静静,彬彬有礼地微笑略倾了上身:“这位是……这是冯静静小姐吧。我本来是要约秋明去X餐厅的,可惜只订了两个位置,不然还能请冯小姐赏脸出席。如果冯小姐不介意的话,下次我做东再请你吃饭怎么样?”

  这番话意思简单明了,像手术刀似的将我和冯静静今晚的安排分割开来。冯静静吞了口口水,我觉得她下一句就是“那家餐厅能带宠物吗,我愿意在旁边给你们发光。”,然而她清咳了一声,挺着脊背:“看来是我打扰你们约会了。秋明,你快去吧。”

  她几乎是把我推到沐栖衡身旁的,我用眼神质问她:“你就是这么把我卖给三十万的债主的?”

  她眨了眨眼:“乖乖的啊,记得给我打包些好吃的。”

  “你特么见利忘友!”

  她蹙了蹙眉:“怎么看你也不是被强迫的,这次加把劲,再哄三十万回来。”

  我郁闷地把自己摔进真皮沙发,经过拥挤的车流,走出餐厅的停车场。

  停车场迎面走来一个乞丐,我快速冷漠地朝他摆摆手,他仍说着“发发善心吧”跟着,沐栖衡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零钱,丢进他碗里,拉着我迅速离开。

  我正在感叹“地主家的傻儿子”的时候,他对餐厅门口的服务员道:“停车场附近有行乞者,你们最好去赶一下。”

  服务员点着头飞快地拿了传呼机通知保安,他挽着我的手从容进门,我突然背后升起一种恶寒。

  并不是他的做法如何,而是他给我的感觉,仿佛另一个夏先生。

  夏先生是天生的从政者,我虽从不看新闻联播,也能间接了解到他在当地政界举足轻重。即使是对一个花钱雇的玩物,他也总是很有分寸,对床秭之欢没有什么癖好,就算偶尔要尝试奇怪的姿势,也会征求我的意见。他属于成年人里那种谙熟社会法则并能随意玩弄的人,各种领域他都能聊上一二,因此他在家的时候并不算沉闷。

  他其实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他在我面前很少会谈及工作,但为数不多的失态怒骂之后,他口中的名字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在新闻里。曾经有个小报记者偷拍到我们的照片并来勒索,夏先生客气及时地付钱销毁了原件,而后用了点手段顺蔓摸瓜抓住这人从前不干净的手脚,将人送去关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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