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良心的
时间走得很快,饶是南方城市也有了转冷的迹象。
临近期末,各种临时抱佛脚自不必说。当然也有宠辱不惊的,如安若谷这类。
这天他正在床上翻闲书,冷不防周鹏来了一句“怎么这么久都没见小奇葩了该不是又从床上摔下来了吧”,这才意识到自从那天不欢而散后小孩再没出现过。
那天,就是言笑要跟谢一涵决斗的那一天。
回来的路上,言笑一直闷闷不乐的,一句话都没说。一声不吭地回到宿舍,然后一声不吭地收拾东西……走人了?安若谷隐约猜到了什么,但他不想多问。
周鹏看到他的脸色不对,顿时来了精神,“哎,我说,你们不是发生了什么吧?”
“没有。”
“没有?没有怎么会突然搬回去?不是怎么赶都不走的么?”
安若谷把书盖在脸上,有气无力地答:“可能生理期到了吧。”
“……若谷,你有没有想过其实那小孩是认真的?”
“什么认真?”
“就是……就是真的喜欢你什么的。”
安若谷把书拿下来,“跟他还不如跟你。”
“我当然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不过,那小孩其实挺可爱的,嘿。”
安若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说话。
“怎么了?”
“我在想,你该不是受齐冉影响突然弯了吧。”
“靠!老子是直的!直得不能再直了好么!主要是齐冉说小孩最近貌似情绪不好……”
“所以我说生理期到了。”
虽说文质彬彬多才多艺,实际上安若谷却是个理性至上的人,他很少犹豫,很少被他人牵绊,如同他所信奉的完美主义,每一步都在计划之内。的确不是那种重感情的人,比起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他宁愿分析近来的经济形势。
固然温柔却是有些冷漠的,对于言笑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大概是因为从小有一个需要被自己照顾的哥哥,所以他并不会觉得麻烦。但是如果言笑真的对他产生了某种不该有的心思,他就不得不敬而远之了。一来是对于性向他从未怀疑过,二来是那小孩还那么小,有些东西他未必懂。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一切未挑明之前他还是很乐意装作不知的。
平安夜的晚上,久违了的小奇葩同学又出现了。他穿着一件毛茸茸的兔子装,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礼盒。
安若谷失笑道:“失踪了这么久是在等猎人么?”
听到这话言笑眉头一皱,然后很认真的问了一句:“你找我了么?”
安若谷一愣。
言笑道:“所以这不能叫失踪。”说着把手里的东西往安若谷怀里一塞,“你这个没良心的。”
安若谷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礼盒很漂亮,打开后是一条七扭八扭的……围巾,鲜红的颜色。
安若谷抽着嘴角问:“……你织的?”
“不然呢?”
不然不会那么难看。事实上他已经收到很多条了,而这条无疑是最难看的,而且是唯一一条男生送的。好吧,念在他失踪了一个月的苦心上,得好好道个谢。
“真棒,很少有男生织得这么好的。”安若谷微笑道。废话,大老爷们谁织这玩意儿。
言笑开心地笑了起来。起初看到他桌上有很多女生送的礼物还很不爽,被夸了一句很快就乐了,管他真心实意呢。
“那你准备给我什么呢……啊,这个吧?”目光瞟到单独放在一边的盒子,言笑高兴地喊了出来。
安若谷还没来得及制止,盒子就已经被打开了。里面是一套粉色的……女性内衣。
言笑负气而走。
“东西呢东西呢?”急急忙忙赶回来的周鹏见到安若谷就问,然后拿着礼盒就冲出去了,完全无视了安若谷吾命休矣的表情。
安若谷看着椅子上扭成一团的红围巾,无奈地想,不如就此自缢算了。
小孩手机打不通,打他们宿舍的又说言笑人不在,没办法,安若谷只好给他发了条短信。
---你现在在哪儿?不要乱跑。
然后穿上外套出门找人。
说真的他也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解释,更没有义务出去找人,可总归有点不放心。谁让他是个好人呢不是。
小奇葩在哪儿?小奇葩在很伤心地吃着冰激凌,眼泪啪嗒啪嗒地一直掉。
安若谷找到他的时候,小孩已经吃完了一大盒,眼圈红红的,嘴巴上还挂着一圈奶渍,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安若谷走到他对面坐下,在他试图逃跑之前把人拉住。
言笑:“哼。”
安若谷递给他一张纸巾,“把嘴巴擦擦。”
言笑:“哼。”
安若谷|道:“抱歉,我没有过圣诞的习惯,所以没有准备礼物。”
言笑:“哼!”
“还有,那个是周鹏要送给你小姨妈的,不关我的事。”
“啊?这么没品?”
“……是的。”
此事在安若谷付了冰激凌的钱并且打包了一堆小糕点后落下帷幕。
谢一涵说得很对,如果你不能作出回应的话就不要对人那么好,这种追逐无果放弃又不甘心的状态其实很难受。
如果你真的把他当做小孩子的话,那就错了。如果不是喜欢你,又怎么会烦不胜烦地缠着不放。他喜欢的方式的确很孩子气,就是把你当成所有物一样看得死死的,就是把他自己喜欢的东西都强加给你。这种喜欢固然幼稚,但却不能否认其中的真心和纯粹。
安若谷太聪明了,他不仅聪明还善于装傻。如果以后真的发生了什么,他大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我疼你是因为拿你当弟弟。”
当然,那种情况最好不要发生。
☆、我很讨厌
寒假期间安若谷并没有回家,他向来独立惯了,也不觉得会有什么。要不是安妈妈念叨着不停,估计他连过年都懒得回去。可巧班导又给他介绍了一个实践公司做市场调研,他也乐得忙活起来。
言笑很安生,前提是他以为安若谷回家了,连电话都很少打。
这天是周六,安若谷准备出门买点特产之类的东西带回家。他气质摆在那儿,人又长得好,再加上很会打理自己,于是,不知道从哪儿蹦出了一个导演。
导演搓着手,“XX冬装系列缺了个模特帅哥能不能帮个忙拍下宣传片拜托拜托……”
安若谷委婉拒绝。
导演继续,“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了帅哥你一出现就像是冬天里的太阳照亮了我的眼……”
安若谷再拒。
导演哭丧着脸,“你不认识我么你真的不认识我么我是那谁谁谁呀拍过XXXX的!”
安若谷微笑,“久仰大名。”
导演眼神一亮,“所以呢?”
“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帅哥,给个面子嘛。”
安若谷循声望去,“齐冉?”
“可不是么?答应吧,我正愁没人搭档呢。”
齐冉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皮衣,脸上的妆很浓,头发凌乱,嘴唇鲜红,整个人妖艳得不像话。
安若谷笑,“差点没认出来。”
齐冉撇了撇嘴,“可不是么,人不人鬼不鬼的。”
然后安若谷就答应了。
说是宣传片,剧情倒还不错,翩翩公子邂逅夜店女郎的故事,广告词叫做“给你从此安定的温暖”。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在高大的法桐树下拥抱的时候,言笑出现了。
某导演正陷入自己目光如炬从不NG的伟大构想中时,一个粉色的身影闯入了镜头里。
“你们在干什么?!”言笑气得脸都红了。
听到这话,齐冉干脆整个人都贴到安若谷身上了,她趴在安若谷的肩头笑得很俏,“你说呢?”
言笑说:“你你你,你脸皮真厚!”
齐冉还是笑,“那又怎样?”
然后言笑咬着嘴唇走到一边,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小姨夫,齐冉在跟别的男人**!”说完就挂。
那端周鹏还没起床,差点没被他这一声给吓死。“言笑?喂,喂……”
安若谷无奈地把人推开,
然后走到一旁看好戏的导演面前。
导演说:“有兴趣拍戏么有兴趣拍戏么……”
“抱歉,这个我并没有想过。”
“有兴趣拍戏么有兴趣拍戏么……”
“那个,应该不用重来了吧,后面的剪掉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有兴趣拍戏么有兴趣拍戏么……”
“呃……有缘再见。”
那边齐冉还在苦口婆心地哄着言笑,连今年一定给你压岁钱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无奈小孩一直抱着头“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察觉到齐冉类似求救的神情,安若谷笑了一下,然后拜了个拜。
然后就发生了这样一幕……导演和言笑一人一边地扯住了他。也不知道那小孩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导演:“有兴趣拍戏么有兴趣拍戏么……”
言笑:“学长,我要和你一起吃饭!”
安若谷:“……我只是去换我自己的衣服。”
幸亏今天有点冷,街上的人不是很多,不然这样真的很丢人啊喂。幸亏别人以为他们在拍戏,可是,尼玛俩男人抢另一个男人算个什么事儿啊。
某姨妈已经淡定无能了。
安若谷突然意识到自从遇到言笑以后,他对各种事物的承受能力都更上一层楼了,唉。从更衣室里出来,果然看到言笑在门口等着呢。说实话,十多天没见他还真是有点挂念。
“走吧,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小孩还是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吸了吸鼻子,他说:“我好想你。”
不知怎么,安若谷竟然因为这几个字产生了一种欣慰的感觉。
“他们人呢?”
“他们好像还有事。切,那个神经病导演和齐冉本来就是认识的。”
“这样啊。”发现小孩站在原地未动,安若谷有些疑惑地回头,“走啊,带你去吃东西。”
言笑低着头,“学长。”声音闷闷的。
“嗯?”
“学长,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就表现出来好了。我知道我这个人很烦,除了家里的人谁都受不了。贪吃任性还总爱找麻烦,学长你忍了很久了吧?”
“呃。”
言笑握紧拳头,“对不起,以后我会离你远远的的。”
安若谷想到不久前看到的一本书,关于青少年心理健康什么的,所以这小孩目前的状态是……青少年情绪的矛盾性?
“学长,你是真的很讨厌我的,对吧。”
> “没有。”安若谷无奈了,虽说自家哥哥也很麻烦但是心理很简单啊,所以现下要怎样啊。
“不要再骗我了。从报到那天起你就不喜欢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没有,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只是觉得很……特别,整个人都闪闪发光的。”
言笑揉了揉眼睛,“那不是第一次。”
“什么?”
“我是说,我们在那之前就见过了。”
安若谷一下子来了兴致,“真的么?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言笑鼓着脸,“就知道你不记得了。”
然后言笑语气不善地说出了一段不久之前的往事。
那会儿言小朋友刚上高三,学校有个什么活动要求每班出个节目,他们班抽到的是集体舞。由于理科班的男生实在不够用,于是言笑就跳了女步。
正式演出的地点是在市中心的某个礼堂。那天结束后言笑突然很想上厕所,他准备顺道把衣服也给换了。当时他身上穿的是女生的那种大摆裙,站在厕所门口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进了女厕。然后换了自己的男生制服后又从女厕出来了。
出门就看到了目瞪口呆的安若谷。
安若谷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确定我脸上出现过目瞪口呆的神情?”
言笑瞪了他一眼,“我那时候很担心的好么?”
“担心什么?”
“担心被别人当做**啊。然后报到那天见到你,还是有点怕怕的。”
“怪不得你那天都不理我。”
言笑的脸皱作一团,“不是吧,真的没有印象么?”
“有的有的,当时我还在想这小孩到底是男是女啊。”
“我当然是男的!”
“是是是……”安若谷还在笑,“不过,男的有这种贪吃任性还总爱找麻烦并且喜欢胡思乱想的么?”
“有!”
安若谷揉了揉他的脑袋,“尽管你贪吃任性还总爱找麻烦,可我还是觉得很可爱。”
☆、一团和气
陪言笑转了一天,当天夜里安若谷突然起烧了,天知道他已经多少年没生过病了。晕晕乎乎从抽屉找到药,然后喝了一杯白开水后又躺下了。
昏昏沉沉一整夜,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孩趴在他的旁边,正两手托腮地看着他。
安若谷揉了揉眼睛,“……你怎么在这儿?”
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不烧了就好。昨天给你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短信也没回,然后我一大早就跑过来了。然后看到了你桌子上的药才知道你生病了。”说着整个人趴到了他身上,“学长,你跟我回家好不好?你看都没人照顾你。”
安若谷猛地坐起来,差点把人给掀了下去,“糟了。”
“怎么了?”
“我可能回不了家了。”
“那怎么办啊……为什么走不了?”
安若谷很无力,能不能别用那么担心的语气配上那么大那么大一张笑脸啊。“飞机误了。”
“所以呢所以呢?”
“所以不走了啊。”
“所以呢所以呢?”
“……不要学黄导说话。”
“说起神经病导演,”言笑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个信封,“学长,我用这些钱买你陪我过年好不好?”
安若谷睨了他一下,“如果我没猜错,那些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感冒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确实很折磨人。虽说从小就不是娇气的人,难得生病精神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于是言笑同学很……贤惠。喂药喂粥什么的不在话下,然后硬是逼着人躺着别动。安若谷一句“夸张了吧”还没说出口,小孩就眨着眼睛道“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么”,唉唉。
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醒来时安若谷险些以为自己被洗劫了。
言笑笑眯眯地解释道:“东西都搬到我家啦。”
“那也不用搬得这么干净吧。”
“难受么?”
“还好。”
“那我们走吧。”
这是安若谷第一个没能在家里过的年,只是没想到言笑家里竟然真的只有言笑自己。
“你爸妈呢?”
“不知道。”
“那,过年不用陪爷爷奶奶么?”
“我没有爷爷奶奶。”
然后安若谷就不问了。他不知道言笑家过年的习惯其实是在外公外婆家,更不知道言笑为了他撒泼耍赖哭鼻子各种无理取闹才征得了妈妈的同意。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到了他们这一代年不年的已经没什么了,两个上得了厅堂没进过厨房的人连怎么吃都是个问题。手忙脚乱了一上午,一个抱着电脑查菜谱,一个乒乒乓乓地瞎捯饬,前一秒言笑还在说着学长你不要进来哦你还在感冒呛着了不好咳咳咳咳,下一刻某病患就得风驰电掣地赶过去救火,一片兵荒马乱没法说。言笑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两个眼睛,泪汪汪得全是水。
在废了几个锅撒了一堆佐料碰了一鼻子灰以后,言笑终于整出了几盘乌七八黑的东西。
安若谷神色无常地夹了一片勉强能看出是笋的笋,放在嘴里嚼了两下,然后两个人面面相觑。
“怎么样?”
“奇怪……味道倒还不错。”
“啊?怎么可能?”
虽然某学长给了一个较为肯定的评价,言小笑同学还是义无反顾地倒掉了,原因是他怕本来就生病了的学长病得更加严重。然后两个人开开心心地出门了,顺道给钟点工打了个电话收拾厨房。
到底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连素不相识的路人都会微笑着问声好,这样的气氛使人不得不感叹生活的美好。
吃饭时接到了白痴哥哥的电话,那家伙反反复复只强调了一句话“若谷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过年都不回来”,安若谷一边笑一边“嗯嗯”,其实他也挺想他。言笑在一旁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在外面晃荡了一天,洗漱完毕后两个人裹着毛毯挤在阳台上看烟花。春晚是什么,没听过。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没多久言笑就睡了。安若谷轻手轻脚地把人抱回卧室,装作没看见一瞬间某小孩偷偷扬起的唇角。
说起来,这种经历还真是稀奇又欢乐。
年后没几天安若谷又开始了按部就班的生活,他是那种闲不住的人,积极向上得完全不像是现当代的大学生。言笑表示非常遗憾他的感冒好得太快,然后不得不放行。
转眼间就到了**节。
说起来这种日子跟安若谷并没什么关系,但是对于喜欢他的人来说却显得很重要。毫无意外接到了谢一涵的电话,无关痛痒地聊了几句,她在那边似乎过得还不错。
然后下班的时候收到了前台的某姑娘自己做的点心。
于是……这种时候小奇葩怎么能不出现呢。
安若谷习惯性地想好了安抚人的理由,然后面带微笑地等着他跑过来。
“小雨姐姐,我也想吃~”
> 听到这话安若谷愣了一下,然后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认识?”
言笑乖乖地答:“嗯,小雨姐姐是小姨妈的同学。”
“这样啊。”管他怎么认识的,小屁孩不吃醋不找茬简直可喜可贺。
言笑看着安若谷手中的盒子,状似无意地说:“不过学长好像不喜欢吃甜食。”
谁知对方竟开心地笑了起来,“真的吗?我今天做的正好是梅菜肉馅的诶。”
言笑低头翻了个白眼,然后做出一脸期待的样子,“学长好像也不喜欢吃面食,所以小雨姐姐送给我好不好……”
小雨姐姐很为难,“这……”
“小雨姐姐最好了!我就知道你会说这可以的!”言笑笑得很是天真,“学长我们走吧。”
然后他扯着安若谷的胳膊就走了。
某学长无奈地抽了抽嘴角,就知道这小孩不会不在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像傻逼一样==
☆、好好想想
也许习惯真的是一件顺其自然的事。
安若谷没有意识到,他对言笑的宽容已经超过了之前定下的界限。甚至于言笑某些无理取闹的行为,在他看来也是出自真性情的可爱。
本身就是一个温柔的人,而这种温柔现在变得越发自然,并且让人欣喜。言笑虽然孩子心性,但他从小就是个人精,这些变化他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越相处就觉得对方越发的好,越觉得好就越是喜欢,越喜欢就越舍不得放手。这种喜欢的心情好像随时都会爆破,但他知道不能说。即使对方心里早已明情。
大三的开学比较早,言笑假期还有十多天,但他已经习惯了三天两头往学校跑。跟前跟后的,也不捣乱,比以前乖得多。安若谷也不管他,他忙的时候,小孩就会在一旁看自己的专业书或者花花绿绿的杂志,然后等着他一起去吃饭。相处大半年,小孩几乎一直在他身边,似乎能看到他长大了一点点,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真是微妙。
于是周鹏哥哥有事没事就会来一句:“官人,你越来越疼咱儿子了,人家要被你冷落死了,好桑心啊好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