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终究还是躲不过的，盛晰犹豫了一下：“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
“因为你是我当时唯一能近距离接触到的仿生人，而这东西又只能存在于你们的体内，所以……”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于返景冷静地问。
“具体是什么我不能说。”盛晰深深地叹了口气，“但我不能告诉任何人，也包括你。”
“关于你身体的话，螭吻的那把光剑，可能是由于你使用过一段时间的原因，它对你造成的伤害会略微减小一点点。”
盛晰扶起于返景，把手伸进他的背后，触摸他先前被击中的那块皮肤。盛晰的手比于返景的表面温度还有微凉一些，他像蜻蜓点水一般游走过几个点。
于返景顿时觉得那几块地方隐隐有些发烫。
“但伤害还是很大的，首当其冲就是你的听觉，其次就是你的运动系统。运动系统受影响不大，很快就可以恢复。但是听觉这边恐怕……会被削弱很多。”
“知道了。”于返景顺从地点头，“反正都交给你。”
“蔡未你先回去吧。”盛晰说，“有事会再叫你的。”
蔡未心领神会盛晰的意思，麻溜地离开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盛晰和于返景。
“天色暗了，今天先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盛晰搓了两下脸，“其余的事情明天再说。”
于返景低低地应了一声。
“你要躺上来吗？”沉默片刻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盛晰摇头，“我还有点事，马上就来。”
于返景看着盛晰起身离开，并且带上了门。
留他一个人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他把盛晰刚才写字的纸拿过来仔细地看着。
盛晰的字迹很好看，不同于那种狂放不羁的字体，这种字体更加偏向清秀有力。
他还挺喜欢的，毕竟这种字看起来就很舒服。
正看得愣神，季恬之的光屏通话突然亮了起来。
他一边思考着季恬之什么时候拿到的自己的联系方式，一边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终于有信号了……我听说你从三楼掉下来了？没事吧？”
“没事，不然和你说话的就是鬼了。”于返景说，“你哪里来的我的联系方式？”
“我一直有啊。”季恬之恬恬地笑着，这反而让于返景有些不寒而栗。
“行，有就有吧。还有什么别的事吗？”于返景说着就想挂断。
“唉！等等！没事就不能和你通话吗？”
“可以，没说不可以。”于返景靠到床背上，“欢迎季恬之小姐姐天天来和我通话，约吗？”
“我这叫关心你，什么约不约的，难听。”季恬之僵硬道。
“你开机仪式怎么没来？”于返景突然转换话题。
“什么开机仪式？我最近没有要进的组啊？”季恬之奇怪道，“你说的是那个我《我每天醒来都在准备死去》吗？我根本不是演职人员。”
“不是？可是小薛，就是薛可和我说你是女主？”
“完全没有这回事。”季恬之好看的眉拧在一起，“我最近档期排的忙得飞起，没空搞这个的啦……”
“错误的信息……”于返景喃喃道。
“什么？”
“没事，那先挂了，我很好，谢谢你关心。”于返景动作迅速地关闭了光屏，抄起纸就开始在上面写写划划。
笔尖落在光滑的纸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在写什么呢？”盛晰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白粥。
于返景的视线追随着白粥，一直到盛晰坐定在他面前。
“你想喝这个？”盛晰问，“自己瞎煮的，淡得很，没味道。”
不能喝。”
“我知道。”于返景低眉顺眼地缩进被子里，把纸笔放在一边，“萝莉音在现实里也存在吗？”
“突然问这个？”盛晰端碗的手一抖，米汤差点翻了出来，“实景模拟里所有的重要npc在现实里都会有对应。螭吻和邓加正就是例子。”
“那它在末世里的遭遇也是……？”
“如果你相信有末世的话，那就是真的。”盛晰笑道，“虽然的确有一条完整详细的线索链，可以从末世一直追溯到现在，但是这一切只是一个巨大到我们不得不跳进去的沼泽而已。”
盛晰把碗筷往智能托盘上一放，人往床上一滚顺势抓住于返景的手：“睡吧。明天有很重要的事。”
第71章 电量71%
“现在还能有什么事？”于返景蒙在被子里仰望天花板，“一会儿就是个聋人了。”
“别那么消极嘛，我都乐观着呢。”盛晰从背后抱住他，“明天你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安安静静躺一会儿。”
于返景感受着盛晰的体温，悬着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于返景自从被生产出来开始，从来没有和别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他一直觉得，自己可能是膈应和别人的肌肤接触。
但自从盛晰和他确定这种奇妙的关系之后，他居然已经和这个人同床共枕好几次了。
于返景闭着眼睛想着心事，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听不到透过窗户缝隙钻进来的人声。
也将那句话隔开在了咫尺之外。
“我爱你。”
……
当一缕晨光打破房间里的寂静，盛晰睁开了眼睛。
他想要把自己的手悄悄抽离出来。奈何他手只刚刚动了一下，于返景立马就感受到了。
“要走了吗？”于返景翻过身，他侧躺了一夜，身体有点僵硬。
“嗯……差不多吧。”
于返景可以从盛晰深色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但随即，他发现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我的听觉好像恢复了？”他有些不确定，尾音上扬着。
盛晰正摸到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能听见我说话了？”
“可以了。”于返景表面上很冷静，实际上心里已经鸣了几十响礼炮了，他甚至想出去跑几圈。
盛晰经过绕过床位摸了摸于返景的头，语气里充满了宠溺：“可以就好，你把衣服换上吧，一会儿和我出个门。”
什么衣服？
于返景扫视了一圈房间，才发现了和姜黄色小沙发融为一体的衣服。
一件宽松的姜黄色连帽衫加上……
一条黑色长裙？
于返景眨了好几次眼镜才确认了并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眼前的裙子真的是货真价实的裙子。黑底印花，印的还是小猫那种。
这搭配如果给身材高挑的女孩子穿，一定很吸睛，但是换成是他……
于返景想象了自己穿这套走在大街上。
画面太美他放弃了。
他犹豫地套上了连帽衫，下身还穿着宽松的裤子，一脸懵地站在窗边。
“为什么要让我穿女装？”盛晰刚进来，于返景就问道。
他挺希望是盛晰拿错了。
不过……如果是拿错，盛晰从哪里搞来的女装？
他虽然不是说排斥穿女装，但也不是莫名其妙地让他穿女装就能接受的人。
“呃……”盛晰也一愣，他明明记得自己放的是熨烫好的宅男标配，格子衫加牛仔裤啊。
他转念一想，不如将错就错，嘴角不知不觉带出一抹笑。
于返景一抖，顿时就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我记得仿生人应该是有个换脸功能的吧？”
于返景抖三抖：“有，你想干什么？偷别人身份证了？”
“这样去仿监部的话更容易掩人耳目。”盛晰如是说。
“你居然要去仿监部？仿监部可是有识别系统的，这不是一进去就要被发现？”于返景皱眉。
“我明面上还是部长，可以走特殊通道。”
于返景咬牙切齿，“大佬真厉害。”
说起仿生人的换脸功能，这其实一项还不太成熟的技术，仅仅只在于返景这一批次的仿生人上配置了这项功能。
可以在有限的范围内改变容貌，甚至还可以控制自己头发的长短。但有时候也会因为技术的一些方面存在缺漏，产生错误匹配这类的bug是在算难免的。
于返景已经换好了裙子，正捂着脸改外貌。
眼睛圆一些，圆眼睛可爱。
嘴角弯一些，加上虎牙，猫唇可爱。
头发过肩，微卷一些，棕色，完美。
除了身高有那么一点点高之外。
等于返景在光下转过身，盛晰突然有了一种他就应该是女孩子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