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人面容慈祥，戚衍却不由自主地紧张，“爷爷好，我是程飏的同学，请问他在吗？”
“哦，来找羊崽的啊，进来坐吧。”老人说着拿拐杖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戚衍答应了一声，走进来坐在老人指的那把椅子上。
他坐得端端正正的，虽然老人看不到，可他却不敢放松下来，老人一直“看”着他所在的方向，他总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对方都知道。
老人在戚衍对面坐下，凭着记忆想把拐杖靠在一旁的椅子边，但那把椅子放得有些远了，他放第一次没能靠上，放第二次时戚衍立马过来帮忙。
“年纪大了，眼睛又不好使，连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咯。”老人像是在感慨又像是跟戚衍说话。
戚衍浑身绷得紧紧的，他没怎么跟长辈打过j_iao道，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沉默着。
老人也没管他，对着戚衍的方向，笑着问:“你就是那个刚转学过来的孩子吧？”
“啊……嗯，是。”戚衍点点头。
老人又笑了笑:“我听小刘说起过，是个好孩子。”
戚衍在心里琢磨小刘是谁，想了想，姓刘的，老刘？
“我们家程飏就不行，三天两头的旷课，要是能多跟你学学多好。”老人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没有，程飏……挺好的。”戚衍说。
“学生嘛，就得有个学生的样子。我老头子教了一辈子的书了，像程飏这样的，也就是小刘脾气好，要搁我手里，哼！”老人嫌弃地撇嘴。
“你是不知道，这小子，从小就爱惹事生非，小时候就带着一帮孩子闹腾，后来长大了些，还是我给他们老师出了个主意，把那些个安安静静的女娃子都安他旁边，这样才老实了些。”老人家说起自家孩子就忍不住的吐槽，但其实心里对自家的是一万个满意。
听着这些话，戚衍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慢慢放松了。
“哎，我听小刘说，你是从南城转过来的？”老爷子问。
“啊。”戚衍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哦。”老爷子露出一个微笑，有些怀念地说道，“南城啊，我都好久没回去了。”
戚衍这会儿心里一动，想起了程飏说的话，他挺想知道为什么程飏会说他不能离开这儿。
“爷爷原来是南城人吗？”戚衍问。
“是啊，建国初来支教，一来就待了一辈子。”老爷子说。
“那……您想过回去看看吗？”戚衍问，有些小心翼翼。
老爷子大笑:“回去干什么？那边也没什么亲人了，在这边待了大半辈子，早把这里当成家了。”
戚衍点点头表示理解，心里有些失落。
老爷子又问:“你是南城哪的啊？”
“我家在溯溪区，南江源头……”
程飏下来的时候，就见老爷子和戚衍聊得欢快，他站楼梯上听了一会儿，不由扶额。
戚衍这傻小子，被老头儿诓得什么都说了，还一点儿没察觉。
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去阻止，老头儿没什么恶意，左不过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能释怀，遇上个南城来的，就忍不住打听。
觉得差不多了，程飏走过去:“哎，你俩聊什么呢聊这么欢快？”
“起来了？同学来了也不知道招待，要不是老头子我在下边儿，你瞧瞧你多怠慢人家。”老爷子撇撇嘴说道。
“那可多亏了您嘞，您等着，待会儿您孙子给您做好吃的。”程飏笑嘻嘻的。
“这话我爱听。”老爷子满意地点头，又转向戚衍的方向，“同学吃了吗？”
“没呢，来咱家哪有吃了再来的道理。”程飏替戚衍回答了。
“我就问问，没吃就让人在咱家吃，吃了就得说好，下次留着肚子来。”老头子哼哼两声，“你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大点，还教起你爷爷待客之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