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节不保 作者:一个耿直的狗血爱好者/关风月【完结】(9)

2019-04-09  作者|标签:一个耿直的狗血爱好者 关风月

  两人谈论大事,不易宣之于口,皇帝只殷切道:“这次若有机缘能尽解余毒,朕可是想抱几个侄子侄女。”

  长安王一怔,随即苦笑,皇兄虽然助他,心底却还是隐隐觉得,他之所以会折节下j_iao卫止戈,纯粹是因为中了毒。

  他不得不正衣冠而拜道:“皇兄,臣弟实有愧……臣弟此生,怕是不能再近女子了。何况,臣弟不想再辜负他人。”

  皇帝久久地看着他,半晌,终归于一声长叹,挥了挥手,让他去了。

  若是多年前,皇帝是一定要给弟弟赐婚名门闺秀的,且一定要让人为弟弟传嗣方能罢手。但安成璧为他征战多年,几度死里逃生,为此还不得不委身臣下,归来后又主动j_iao归兵权,绝不叫他为难,他实在不忍心不满足弟弟这么一个愿望。

  在长安王,纵然皇兄不能全明白自己,能有这样一位知恩愿报的君上,也已是天大福泽了。

  他只是不忍,在想明自己仍会为卫止戈而喜怒哀乐之时,他觉得辜负了卫无锋。

  如果皇帝知道,一定又会语重心长训诫他,他这是施恩臣下,纵恩断缘尽,臣下也该知足了。

  然而安成璧毕竟还是那个纵意潇洒的长安王,并没有继承皇兄温和表象下的帝王心肠。他仍与卫无锋在一处,心被磨得越来越软,床上也不曾叫错名字,现在一双皓白牙齿间吐出的甜美情话,冠名曰:“无锋”。

  皇帝召见逆王旧部当夜,他仍与卫无锋厮磨。

  卫无锋见他近r.ì勤练弓马,又不敢轻动内力,便坐在绣凳上替他捏腿解乏。难得卫无锋英俊挺拔,坐在小矮凳上却也不局促,因其全神贯注只想为主上分忧,眼神便温柔得让人浑忘了其他。

  安成璧以足尖蹭了蹭他的大腿,命他:“抬起头来。”

  卫无锋听话地抬头,认真地看着他。

  他连抬头这个简单的小动作都执行得一丝不苟,安成璧更不忍心对他说出接下来要说的话,但该说的还是要说:“……你该为自己谋个前程了。”

  卫无锋一怔,随即抿了抿唇,有一种受到屈辱的神色弥漫在他眉间:“属下已表明过心志。”

  安成璧无奈:“我不能辜负你。”

  卫无锋听得懂,王爷这是要选卫止戈。但他留在王府这些r.ì子,胆气反而比先前壮了很多,他似笑非笑,握住王爷的足尖一捏,竟然还学得敢调戏回去:“王爷肯留我在身边,便不算辜负。”

  安成璧刚要动怒,劝他清醒清醒,但视线一触及他的眼神,温顺而不卑怯,热烈却不偏执,当即便怒不起来,心头只剩绕指柔。遂拍了拍床沿,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问他道:“本王是不是忒煞多情了些?”

  卫无锋笑:“但愿王爷从此改了这个恶习。”

  安成璧看他的笑,一派明朗,没有委屈,反而更过意不去:“你到底看上本王什么了?”

  卫无锋这下可给难倒,他盯着王爷,纯粹是出于一种淳朴的冲动,说是“爱”也可,说是“忠诚”也圆得过去,要他给这种复杂感情下个定义,实在为难他。

  没想到刚刚还让他很感动的王爷却忽然来了一句:“难不成是看本王好看?”安成璧说完,自己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嗯,你一定是看中了本王的美色。”

  卫无锋有点脸红,他还介于少年刚刚成为青年的阶段,一霎悸动,情真意切得动人心魄。

  他脸红地抬头笑笑,没敢和王爷对视,只道:“王爷是好看。”而后便又低垂了视线,专注给主上按摩小腿。

  安成璧却觉得被他按过的地方鬼使神差地热了起来。

  长安王的确是准备了一肚子的大道理的,卫无锋若留下,他没信心能捉得回卫止戈,若卫无锋年长了,对荒唐情事厌倦,到时又该如何回头?更别提卫无锋还有前程要奔。为着种种考虑,卫无锋都该离开他,去个更好的位置。

  但他想天想地,就是没想到万一自己厌倦了卫无锋如何。在他的腹稿里,并不存在这个问题。

  这已然很能说明问题。

  安成璧终于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带着一种洋洋得意的骄傲神情,搂住了卫无锋的肩膀,卫无锋知道他的意思,低头在他嘴角不好意思地啄了一下,随即便被难以餮足的王爷亲了回来,舌头也悄悄暗度陈仓,j_iao融合卺。

  两人吻得难解难分,安成璧的衣衫被卫无锋扯掉一大半,半个身子裸露在外,他又不甘地伸手在卫无锋胸前抓挠,掀掉了侍卫身前的软甲,在卫无锋胸膛上留下一道猫爪印。

  两人声音渐喘,情动之际,忽闻管宁拉长了嗓子的一声惨叫:“卫大人、卫大哥——!您不能——”

  他的惨叫声还没落下,卫止戈便已硬闯了进来,一手撩开鸳鸯缭绫帐,一脚踏上合欢锦绣床,中气十足道:“陛下遇刺,传长安王进宫!”

  安成璧一手搂着卫无锋,双足缠在人家腰上,卫无锋则敞着胸压在发丝散乱的王爷身上,满脸情动,两人俱是大惊!

  卫止戈不愧能位至云麾使,先说了最要紧的圣谕,才来得及定睛一看面前情形,当即便看得面如急电,青白j_iao加,踉跄退后数步,再也不能吐出哪怕一个字——

  他满心满眼都响彻一句:捉、j-ian、在、床!

第05章

  长安王可不管“侍妾”如何震怒,推开身上犹依恋自己的“侧妃”便利落地站定在卫止戈面前,一边飞速系着自己的腰带一边急切问:“皇兄如何?”

  卫止戈知道轻重,尽管气得脸时青时紫,还是抖着手颤声道:“陛下无碍,刺客已潜逃……你,你们这是……”

  长安王立刻打断了他,深思道:“既然皇兄无事,那就是说计划一切顺利。你能出宫找我,是因为刺客向城东方向逃了罢?离王府还有多远?”如果所料不差,来的刺客应当是大巫遗孤中仅剩的一人,长安王杀死他兄弟,他一直对长安王怀恨在心,若刺杀皇帝不得手,便是拼了命也要来刺杀长安王的。

  卫止戈这次却不再说话了,哪怕他一向公私分明,但只要成璧身后的那个畜生还在他眼前晃,他就打定了主意不开口。哪怕刺客现在就跳下来,持匕刺向成璧,最多不过他以身相替便是,要他容忍这小畜生,却是万万不可能。

  云麾使浑然不觉自己此刻的心情已经悲酸得近乎幽怨,长安王却从他愤怒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什么,讪讪伸手试图再次将卫无锋藏在自己身后:“先应对正事要紧,无锋,你出去通知管宁,给那刺客留个空,好让他来找我。”

  云麾使的怒火烧得长安王只觉自己脸上发烫,头发丝儿都被他烧得燎了起来,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尖酸刻薄的醋味儿,喝一口能致人死地。他只想赶紧把眼前的尴尬圆过去,然而速来贴心的卫无锋这次竟然不肯配合!

  卫无锋使了个巧劲儿,绕过王爷身后直接站了出来,坦然接受云麾使锐利眼神的洗礼,拱手对王爷有条有理地道:“王爷布局多时,管首领一向是最得您心的,不用属下去传话想来也能照应周全,属下还是陪在您身边为好。”

  安成璧一听这话,就吓得吸了口气,他怎么不知道卫无锋和卫止戈吃飞醋这点像了个十足十,两人都视管宁为眼中钉r_ou_中刺,为了管宁的安全,他连忙道:“管宁是忠心,你是贴心,你不一样,你比较得本王的心意。”

  卫无锋这才满意,笑道:“那,王爷是允准属下留在您身边了?”

  安成璧还没思索出个拒绝的理由,卫止戈便忍无可忍开口,两人将他夹在中间,怒目而对,谁也不肯向让:“以你的粗浅功夫,你家王爷若是要你保护,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卫无锋冷冷道:“有人武功盖世,却也保护不了王爷不中奇毒。”

  “至少今时今夜,本官胜过你这竖子百倍!”

  “属下告罪,想来云麾使有所不知,我家王爷不便动武,若您故意受伤,王爷定会出手,强行动武之下,属下怕有人心怀不轨,必得在旁看顾才好。”

  卫无锋昂然对上卫止戈,分毫不肯后退,其他两人却是因这话而吃了一惊。

  安成璧十分讶异,卫无锋初见时温顺得甚至有点胆怯,何以忽然有了这么大的胆子?究竟是恃宠而骄,还是什么别的他不知道的原因?

  原因当然只有卫无锋自己知道,他硬着头皮做出生平难遇的忤逆之举时,心里也在发憷,但同时他在赌。

  他当然有私心,王爷才刚答应自己能够随侍身旁,他不想留给二人旧情复燃的机会,这更是一次试探,试探王爷到底把他放在了心上那一端。卫无锋酸楚地想,哪怕此生也不能和卫止戈相提并论,但若能分得一半秋色,他也算求仁得仁了。

  人说富贵险中求,情也是一样。

  而情网中的飞蛾,向来不吝于扑火。

  卫止戈闻言,连声叫好,而后似笑非笑看定安成璧道:“你听听,你的侍卫以为我是贼!我看你倒要小心,他留下碍手碍脚不说,若为搏你宠幸而走火入魔,先引刺客向你,而后再以身挡之搏你怜惜,万一失手,那后果可是你承受得起的?”

  “云麾使大人真是高看属下,属下自知无能,做不到这么困难的事。倒是您说得胸有成竹,想必已有腹案了。”

  “——够了!”

  安成璧用力推开二人,脚下发力站定在宽阔处,立于灯下,将二人一顿斥骂。他先指着卫无锋道:“本王的王府不留自作主张的人,你现在就出去,否则再也别想留在王府!以下犯上,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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